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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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愿四（第2页）

“傻子，死了可就什麽都没有了。”萧望川的嘴巴几经张合，最後也只能拧巴地挤出这麽一句。

“他们说，若是自愿献祭□□，可改命格，意识可在世间滞留数千年不散。”“他们”指的当然是庙里的那一夥黑袍人。

“胡说八道，这种话就是给三岁的我讲我都要可怜他们那被门夹过的脑子。”

春好闻言不由得失笑。她又怎会不知道当局者迷的道理，但身处其中，谁又能独善其身？不过是清醒地沉沦罢了，她有的选吗？或许是有的罢，但兜兜转转一瞬，她照旧是选了最荒唐的这条路。

千言万语到最後，也不过是化作了“舍不得”这三字。

我爱你，从晨时到日暮，从日升到月落，从立春到冬至。我爱你，似潮起潮落，同云开云散，仿佛既定的规则，不可抗拒，又令人甘之如饴。

春好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为什麽非要是明日？她也曾幻想过，若是当真不幸，丧命当场，那山神大人是否会因此铭记她一生？每每想到此刻，她总心觉愧疚不堪，而後又随即释然。

她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而他还有沧海桑田的馀生要行，或许在下一个百年，他将忘却这一切，并开啓人生的新篇。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是爱，是蹉跎，是自我，是放过。

“不知民女是否有幸请两位仙长喝上一杯喜酒。”

春好把剪子放回到了桌上。

“我可不喝毒酒啊。”萧望川故意打趣道。

村中不富裕，春好的生活更是清贫，连出嫁时穿的嫁衣都是村里年长的婶婶一针一针自己绣出来的，还有那花轿，都是村里的老夥计了，不知送走了村里的多少姑娘。在这样的条件下再办喜宴自是想不得的。

春好打开木柜门，又从下层抽屉的深处摸出一壶酒和一套杯具来。

酒盖一开，略带梅香的酒气登时弥散而开，诱人的很。

“自家酿的酒，比不得外头，让仙长见笑了。”

春好倒了两杯酒，置与桌上。

沈容青本想劝阻萧望川不要轻举妄动，却发现自己还未行动，那人就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梅子酒香而不烈，萧望川舒服地不由得眯起了眼，见沈容青正呆愣着看他，又伸手要去抢他的那杯喝。

“他可喝不得，姐姐你是不知道，我的嫂嫂凶的很，要是让她知道了兄长在外饮酒享乐，非得让他在地板上跪上三日不可。”

沈容青喝止的话都被这荤话堵回了嗓子眼，面上不显，但耳朵尖倒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他倾慕赤鬼堂少主万彦宁，旁人或许不知，但瞒不过自少时一起长大的萧望川。

“哟，你瞧，耳朵红了。”萧望川把第二杯酒也饮尽，周遭的氛围也因着这三言两语而闹腾了起来。

沈容青负气，转身不再看他。

萧望川用舌尖舔去了唇角的酒渍，再次看向春好，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酒劲儿这会泛了上来，他的眼尾染上一抹桃红，在灯光的晕染下美得惊心。

“今夜我会在房中设下禁制，柴房不必收整，我与兄长将待于此屋，明日，也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你须得带领我兄弟二人进入山神庙。”

春好本想拒绝，擡眼却看到了少年眼中隐隐的凶光，便识趣地哑了声。

萧望川似是知她所想，退後几步，擡手变出一帷幔隔在二二人之间，主屋也由此被分成了两个空间，从春好处向外看，只能是一片一空白，而站在萧沈二人之位却能将对面的景象一览无馀。

“你从哪学来的这招？”沈容青轻声问他，也不怪乎他有疑问，萧望川是剑修，眼前的结界分外精妙，不似他平日的作风。

“这个嘛……”萧望川指指天，又指指自己，做了个拉上嘴的动作，笑得和狐狸似的。

天机不可泄露也。

是夜，两人一直留意着春好的状况，却发现她只一直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但摩挲着衣摆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後半夜，她实在是坐不住，于是干脆坐到了桌前，抱着一面黄铜镜梳妆起来。

“沈师兄有何高见啊？”萧望川抱臂倚在墙上，打了个大大的哈切问道。

“她没有撒谎。”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但她没有说完，如若此间所见之景为真，那她是如何结识到黑袍人的，扶倾山人又为何愿意陪她历经这一场荒诞的婚事。”

“宾狗。”萧望川给沈容青分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还记得我们之前接触到的那些村民吗？我总觉得他们不太正常，刚刚喝酒的时候我悄悄给春好下点幻术，但很可惜，术法失效了。”

说及此处，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山神，春好，扶倾山村民，这其中还有些东西是我们不曾挖出来的，现在看来仅凭春好一人不足以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线索，我们多半还是得再去山神庙一趟。”

“那些黑袍人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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