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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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少女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发颤，声线也抖得不成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平复过来。

“起初是一条路，下着暴雨，是晚上，两个人从马上被人挑落……”她面露痛苦之色，语调战栗，“我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有一把匕首照着月色的寒光，刺进那两人的腹中，毁去了他们的灵根……”

“这两人姑娘可认识？”

少女脸色发白：“认识，是我的家人，他们三月前出发，前几日忽然传来了死讯。”

江南杳摇了摇头，叹道：“此两人怕是已不在世上，我观姑娘命格，只怕也是同样凶多吉少。”

少女身子一抖，脸色白得犹如一触就碎的白瓷，声音哽咽：“可是……我们家就只剩我一人了……”

“姑娘可还梦到了其他的梦，或许是家人托梦也未可知。”

少女闻言皱眉凝神思索，长睫轻扫，眸中迷惘又痛苦，忽然道：

“有！我前几日梦见了我……那两人，他们用手沾着血留下了四句话，叫什麽……对了，就是车中猴，门东草，禾中走，一日夫。”

原本黯淡无光的浑浊眸子忽然亮了起来，少女觉得眼前的老者有些奇怪，像是原本垂垂老矣的枯树忽然恢复生机，江南杳微微抿唇笑着将纸条塞入少女手中，道：

“此物是其中关窍所在，若姑娘日後日後需要帮助，尽可来此找老朽。”

少女浑浑噩噩地攥紧手中纸条，心里跳得飞快，有如擂鼓。她扯过斗笠，很快又消失在月色中。

宋晚秋斜斜依靠在门框，桃花眼里满是漫不经心，道：“遇见掌门人了？”

江南杳幻术已尽，露出漆黑的瞳仁，犹如黑曜石，他点了点头，道：

“我趁她不注意设下了追踪咒，一有危险立刻便能感知到。”

宋晚秋点了点头，眉眼绽开笑意，灼灼似桃花，就听到那人幽幽问道：

“师父虽是仙者，实力却并不是上乘，如何做到能数十年如一日地跟在幻音神尊身边？”

那人的语调魅惑，丹凤眼中像是盛放着深不见底的寒潭，吸引着人疾速下坠，宋晚秋用玉骨扇隔开他的视线，泠泠的月色送来他的答案。

“仙界事务繁忙，她需要我钳制幽夜。”

江南杳心中一怔，原来他就是幻音背後那个和自己交手无数次，却彼此从未见过的军师。

*

跑，快点，再快一点。

少女终是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粗粝的沙砾磨破她细嫩的肌肤。灵刀贴着她的脖颈，亲昵又残忍。

“掌门人可真是让我好找呢，你父兄的亡魂已经在黄泉之下等你多时了。”

那人忽然瞥见少女手中的一角，皱眉厉声道：“那是什麽，还不拿出来。”

“不！”

少女惊恐地瞪大双眼，无论上面写了什麽都不能让他看到，自己不仅会被灭口，他们还可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老者。

“你以为就你那点小身板还能躲过我麽。”

大汉冷笑一声，从少女手中抽过纸条，一阵金光闪动，金光化作剑芒刺入那大汉的全身，大汉捂住腹部汩汩涌出的鲜血，怨毒地看向少女：

“说……你……在上面……施了……什麽妖法……”

少女双手双脚并用地往後退，背脊抵到冰冷的墙上，眸中盛满恐惧之色，颤声道：

“不是，不是我……”

“是我。”

那人迎风而立，站在墙头，墨色的衣袍融入夜色，凤眼上挑，居高临下仿佛在俯瞰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大汉扬起手中的利刃，似乎临死前还不愿放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却被一纸符箓灼伤，仰倒在地，终于没了声息。

江南杳从墙头跃下，朝缩在墙角，脸色惨白的少女伸出手：

“在下飘渺宗弟子江南杳见过何家掌门人。”

少女警惕地盯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勾起，笑意正浓，语调柔缓，划过人的心弦像是某种蛊惑。

“我可以帮你找到杀父之人，只不过需要掌门人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麽？”

“何家掌管灵域的密匙，那东西只会留在嫡系掌门人手上，不出所料此刻还在你手上。我需要利用她取一样东西。”

夜风呜咽，少女眸中的纠结最後变化成坚定，声音依旧微微发颤却掷地有声：

“好，我答应你。”

江南杳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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