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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能出门,但容珩每日都写信来,在信中仔细向她讲述京城里的变化。
诸如天气转冷,街边树叶枯落,或是先前买的玉石,去掉石质部分,果然如她所言,是块莹润的透水白玉,又问她雕刻成什麽样子为好。
指尖点过纸上清朗的字迹,最後停在那句明日是否有空到临江楼小聚。
宋予静犹豫许久,看了眼已经结痂的食指,终究还是派人去传信给容珩,她答应赴约。
她将信笺重新装回信封里,打开紫檀木盒,里面放着厚厚一沓信,最上面一封是容珩昨日送过来的。
又加放了封信进去,信封恰好与盒子口边缘齐整。
宋予静吩咐侍女再去找个新木盒,转身回来,瞥见梳妆台上的耳坠,微微一愣。
她摸着耳坠垂下的圆润珍珠,又摸摸光秃秃的耳垂,指尖无意识地捏紧珍珠。
*
容珩一向都会比约定的时候早到,可当宋予静到了临江楼,夥计推开雅间的屋门,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姑娘?”夥计疑惑出声,“您不进去吗?”
她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两声,进屋先去看刻漏,发现才巳时正,竟然比约好的午时初足足提前了半个时辰。
“先送两碟糕点和一壶茶。”
夥计应声退了出去,顺道关上门。
宋予静走到窗边,俯视下方的河面,天色阴沉,水面看上去灰蒙蒙,两边的柳树叶子几乎快要掉光了,落在水里。
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她随口道:“茶和点心放在案几上就好,没其他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姑娘当真没有其他吩咐了?”
清润声音里含着明显的笑意,她一怔,立即转身,果然看见容珩白衣胜雪,雅致眉眼间笑意点点,端起一碟糕点朝她走来。
“我以为是酒楼的夥计。”宋予静讪笑两声,“没想到你来的这麽早。”
“你也到的很早。”容珩同样站在窗边,看着她,笑意消失,眉头紧锁,视线下移,直盯着她的手,“伤好了吗?”
“快好了。”她举起手,“等血痂脱落,再擦几天药,就能彻底痊愈了。”
容珩仍紧皱眉头,捧住她的手,低头细看。
他的掌心温暖,凑近时,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吹落在指尖,生出一股难言的痒意。
她一瞬间想蜷起手指,无意识地伸出拇指,想挠一挠发痒的指尖。
“别动。”容珩立时握住她的手指,温声叮嘱,“不要轻易去抠血痂,会出血,还很容易留疤。”
宋予静顺着他的话头:“嗯,我知道,就是有点痒。”
“痒的话,大概是伤口在痊愈。”他温声哄道,“乖,稍微忍一下。”
他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童,她挠挠脸颊,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这麽说话。”
说完,她用另一只手勾起他的衣袖,抓在手里。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宋予静还不至于将两者混淆。
但她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双眼,含着清浅笑意,而不是冷若冰霜,更不会淡漠疏离。
“怎麽了?”
她摇摇头。
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虽然一直互通信件,但她每次都只能简单地写半张纸,哪里比得上亲眼相见,亲口与他相谈。
一直讲到酒楼侍女布菜完毕,宋予静这才喝了大半杯清水,润润有些干渴的嗓子,又微微屈起食指,虚握住筷子。
她扫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刚伸出筷子,面前忽然出现一双褐色筷子尖,夹着一块糖醋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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