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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亲情淡薄,伽因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的虫相处,刚才坐在沙发上难免尴尬,干脆就找了个借口躲到厨房帮忙去了,眼见韩宴终于回来,拉开椅子在他身旁落座,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宴道:“三分钟前。”
伽因没再问了。
韩宴上辈子是个孤儿,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相处,阿德蒙和乔尼平常挥霍无度,他收拾起来倒也不手软,赛里斯和安塔尔却是正经的长辈,不好无礼。
席间吃饭的时候,韩宴一直维持着礼貌性的淡笑,回答他们有一下没一下的提问,一顿饭其实没吃出太大的感觉来。
赛里斯原本担心韩宴娶了伽因之后会因为对方身上的残疾而心生厌恶,但仔细观察一番,却见他们相处不错,稍稍放下了一半的心。这门婚事毕竟是虫帝亲赐,伽因又是皇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所怠慢。
赛里斯给韩宴夹了一筷子菜,眼眸深处满是关切:“看来伽因将你照顾的很不错,我也就放心了,阿什亚,一定要好好尊重爱护自己的雌君。”
韩宴闻言微微一顿,然后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伽因则礼貌性放下碗筷,对着赛里斯颔首道:“多谢您的爱护,雄主平常对我很好。”
乔尼也在一旁帮腔:“雌父,大哥平常对伽因挺好的,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雌侍安塔尔并无所出,平常把乔尼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闻言笑着道:“阿什亚也没比你大几岁,他都娶雌君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乔尼这次却破天荒沉默起来,安静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阿德蒙一向不会看眼色,也跟着追问道:“是啊,你这个年纪也该娶雌君了,平常有没有遇到喜欢的雌虫?”
“没有,”乔尼努力吃饭,显然对这个话题没兴趣,“等公司的事忙完了再说吧。”
韩宴敏锐察觉了不对劲,淡淡瞥了乔尼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他吃饭一向很快,而且并没有坐在底下闲聊的喜好,吃完饭就搁下碗筷,借口要上楼处理公务提前离席了。
今天家里的虫有些多,这对于喜欢安静的韩宴来说显然不是一个舒适的氛围,他回房之后就反手关上了门,坐在光脑前处理公事,然而却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发了好会儿子呆。
窗外太阳西斜,屋内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去,只留下一室静谧的幽蓝,像深海,像月光,像一片被染上颜色的孤独。
伽因静悄悄推开房门的时候,就见韩宴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抽烟,大半身形都落入了夜色中,只能窥见一个模糊的黑色剪影。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寡白的烟雾让他看起来就像天边的云一样不可捉摸,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这里。
伽因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向他,韩宴却忽然掐灭烟头,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不坐在底下和他们一起聊天,上来做什么?”
韩宴自觉这间屋子又冷又静,不如底下带着温度的热闹。只是那热闹与他无关,所以他不想掺和。
伽因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并没有开灯,就那么摸着黑,慢慢走到了韩宴身边,然后悄无声息挤坐在了男人怀里:“我喜欢和您待着。”
伽因语罢伸手抱住了韩宴,男人的身上还沾着淡淡的烟草味,闻起来却并不讨厌,只是隐隐嗅到了几分孤寂的味道:“我喜欢和您单独待着。”
韩宴任由他坐在自己怀里,并没有伸手阻拦,指尖在黑夜中慢慢摩挲着伽因细腻的脸颊,漫不经心问道:“热闹不好吗?”
伽因轻声道:“热闹很好……”
但如果少了韩宴,热闹就不好了。
韩宴仿佛听懂他的未尽之言,微不可察勾了勾唇,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缓慢收紧手臂,让这只雌虫填满自己有些空荡的怀抱,静静抱了好一会儿。
韩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伽因聊着天:“陛下赐的住宅已经快装修好了,下个星期就能搬进去。”
伽因嗯了一声:“挺好的,那里离这里很近,平常看望雄父他们也方便。”
韩宴:“巴佩亲王最近怎么样?”
伽因想了想:“还和以前一样,就是最近不爱出门了。”
韩宴:“他没有伴侣吗?”
伽因摇头:“没有。”
韩宴没再说什么了,片刻后,轻拍了一下伽因的后背:“出去看看他们吃完饭了没有,顺便把乔尼叫到我的书房,我有事要问他。”
伽因闻言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书房,下楼找乔尼去了。彼时乔尼正站在一楼阳台打电话,看样子是在处理公事,当初只知道打游戏的少年仿佛终于长大了些许,红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却更显帅气不羁,俨然也是个可以把雌虫吸引得目不转睛的帅哥了。
伽因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直到乔尼打完电话,这才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平静道:“雄主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乔尼闻言微微一怔:“大哥?他没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伽因一贯沉默寡言:“你去了就知道了。”
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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