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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太笨,那我便直接告诉你。”沈浮桥单手隔着外袍托住他的臀鳍,将他往上抬了抬,而自己却仰首望进那两汪惨然破碎的蓝海之中,带着某种沉重的安慰,又似乎是肃穆庙宇内虔诚的祷告。
“你眼前这个人姓沈名岚,字浮桥,是我们宝贝阿宁的哥哥,也是我们宝贝阿宁的夫君。之前的三百年让我们宝贝阿宁受了委屈,罪该万死,他自己亦忏悔不已,如果我们宝贝阿宁还肯原谅他的话,就请答应他,乖乖跟他回家。”
他看着宁逾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着。还没说到一半宁逾就开始崩溃地掉眼泪,大颗大颗圆润饱满的鲛珠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砸,来势汹汹,丝毫看不见任何收势。
他越是说下去,宁逾便越是泣不成声,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但还是强迫自己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这病需要猛药,此刻不是心疼的时候,以后自有他补偿的机会。
宁逾这三百年的煎熬和伤痛,他会倾注全部的,无论是力所能及还是力所不能及的宠爱与呵护,将其尽数抚平,舔舐,淡化而去。
只要宁逾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宁逾突然狠狠地吻了下来,带着狂风骤雨般猛烈而强势的纠缠,像是在发泄痛苦,又像是在哀求安慰。
沈浮桥抚上他白腻漂亮的肩胛,却发现他后心狰狞的伤疤,摸起来有些凹凸不平,破坏了背脊整体的的美感。
宁逾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早已伤痕累累。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口骤疼。
他按住宁逾的后脑勺,抬头让两人之间的亲吻更加深入缱绻,宁逾汹涌的泪水在两人的唇舌间交换,让这个吻变得咸涩不堪。
…
沈浮桥把亲软了的宁逾抱上硬榻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他稍显瘦削的肩窝,宽大的掌心拢住他的双手,将温度慢慢传到他冰凉的躯体上。
宁逾眼神还有些涣散,但比起昨晚刚刚见到时已经清明了许多,此刻他软软地陷在沈浮桥怀里,突然仰了仰头靠上他颈侧,眼前不再是黑漆漆的、冷硬的贝壳床顶,而是蔚蓝的澄澈海洋。
结界外鱼群翩跹而过,带着海水在深洋中翻过一道轻快的浪潮,似乎还有海妖在吹着悠悠的水笛,应当是塞壬又在唱歌,引起了乐师的应和。
他忽然偏头,在沈浮桥颈侧烙下了一个温软的吻,不带任何隐欲,只是在无声撒娇。
他有点开心。
沈浮桥微怔片刻,终于又找回了那种心脏被慢慢融化的悸动感,如果非要让他找一个形容的话,大概是盛夏烈日下微焦的棉花糖。
他去异界历劫时见一对情侣吃过,不知味道如何,但应该和此时他心中的滋味差不多。
沈浮桥轻轻笑了笑,捏了捏宁逾白皙的指骨,又揉了揉他清瘦的掌心。
“我们宝贝阿宁该剪指甲了,哥哥给阿宁剪指甲好不好?”
宁逾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轻轻哽咽了一声:“指甲要用来震慑敌人,不可以剪。”
沈浮桥喉间微涩:“以后哥哥保护阿宁,把坏人都解决掉,阿宁就不用去震慑敌人了。”
“大骗子,我才不会信你的话。”
“……再给我一次机会。”沈浮桥揉了揉他突出的腕骨,温声哄道,“好不好,阿宁?”
宁逾煎熬三百年,不知翻了多少册邪籍秘术,不知试了多少次起死回生之法,苦于连沈浮桥肉身的一部分都没留住,处处碰壁,次次失败,完全是靠那点无望的爱与痴妄的执念吊着魂,续着命……禁海阁的龙鳞好不容易见点起色,沈浮桥却突然回来了。
换了具与从前全然不同的肉身,他居然一时无法从众多似是而非的幻象中认得。
他上过太多次当……已经失望怕了。
若他真的是哥哥,此刻不要说区区的指甲,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啊。
沈浮桥听见耳畔轻轻的啜泣,克制又艰涩,像是终于找到了会心疼自己的人,于是倾泄般地仿佛要把这三百年未流的泪一次流尽。
他伸手摸了摸宁逾潮湿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阿宁啊……你要真的这么多水,不然我们做一点别的事来消耗罢,别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宁逾:鱼鱼惊呆.jpg
哈哈哈哈,勤劳的菜咕咕二更啦!!别揪头发QAQ已经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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