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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熏风习习而过,路旁的二球悬铃木簌簌作响,炎热的空气中隐隐夹杂着绵长的蝉鸣。
沈浮桥抱着宁逾,沉闷而压抑地哭着,一阵又一阵,不知疲倦似的。
他很难过。
宁逾知道自己惹了祸,也不推卸责任,尽力安慰着。
风烛和孟秋关在前路都等焦了,沈浮桥才抱着宁逾姗姗来迟。
宁逾的鞋袜早就湿透了,被沈浮桥褪下收了起来,此时他软软地陷在沈浮桥怀里,小臂伸出来搭在沈浮桥肩上,双足处还在不住地淌着水,将那圈深红的鲛鳞纹洗得愈发朱润透亮。
风烛只看了一眼便暼开了目光,偏头看了看孟秋关,却发现他的眼神一直都黏在自己身上,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沈兄,你们也是进京么?”
沈浮桥略作思忖,颔首道:“阿宁一时冲动,毁坏了你们的马车,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若是同路的话,不知可否赏脸同行一段,权当赔罪了。”
风烛莞尔,还未来得及答话,沈浮桥便被怀里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沈浮桥垂首,便见宁逾那张酡红如醉的脸上已然染了怒色。
明明哭了那么久的人是沈浮桥,此刻哑了声音的人却是宁逾。他唇角受了伤,说话时启唇的幅度很小,声音也小,分明是在撒娇。
“不要。”
孟秋关早就看宁逾不顺眼了,他真不知道风烛为什么要留下来受这种气,但也不愿忤逆风烛,于是便沉着脸杵在一旁,很小心地搀扶着他。
风烛缓过那口气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借着这个由头,将全身大半部分重量倚在孟秋关身上,欣赏着他局促不安又偷偷欢喜的,自以为藏匿得很好的小心思。
他没说话,说了也没用,这种事得靠沈浮桥解决。
沈浮桥也没闲着,听宁逾说完那句话便轻轻吮了他一口,趁他脑袋发懵的时候温声哄:“是我们无理动手在先,阿宁这么懂事,应该知道做错了事是要赔罪的吧?”
宁逾本来就还不太清醒,被他这么一吻那圈鲛鳞纹更红了。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指节,掌心刚刚缠好的几圈赤朱鲛绡存在感强烈,让他对沈浮桥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但他还是闷闷地咕哝了一声:“我没做错。”
沈浮桥又低头轻啄了他一口,叹声道:“是哥哥做错了,心中有愧,久而久之可能衍变成心魔。如今有赔礼道歉以挽救弥补的机会,阿宁要阻止么?”
宁逾有些发晕,只听见什么心魔和后面断断续续的关键词,甚至没有来得及细想其中的逻辑,便急急开了口:“我没有。”
他说完便哽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道:“……算了,随便你。”
“真乖。”
沈浮桥见哄住了人,便抬头朝风孟二人歉声道:“见笑了,先上去罢。外面有些热,让你们等这么久实在是对不住。”
“沈兄也不知道我们要跟着,何来对不住一说?”风烛并不拘谨,沈浮桥让他们上他便先上了,方才那一阵等得确实太久,虽说有高树遮荫,但暑气逼人依旧很不好受。
沈浮桥抱着宁逾跟了上去,掀开帷裳进了舆内,拂袖添了些冰块,俯身缓缓将人搁在凉席上,一边给他梳理头发,一边回答道:“我也该想到这一点的,毕竟……”
“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便来无理找茬!你们砸主人送我的生辰礼便算了,何苦来伤我主人?!”
“秋关!”风烛低喝道,“闭嘴。”
宁逾原本蹭在沈浮桥身上乖乖等哥哥给他梳发,舒服得已经眯上了眼睛,听见孟秋关这一嗓子直接沉了脸。
“若不是你们先撞我们的车,你以为我有空搭理你?”
“我们什么时候——”
“方才是我在教秋关御马术。”风烛将指节扣在孟秋关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孟秋关便蔫了,耳根红了一片。
“他学艺不精,原本我是一直护着的,不会波及凡人的车乘,没想到会撞到你们,实在是抱歉。”
宁逾冷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浮桥抬掌捂住了唇,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整张脸又开始冒烟。
“这件事错在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量帮。”
沈浮桥诚心道歉,给出了补偿的条件,孟秋关与宁逾均是一头雾水,唯有风烛弯眸无声笑了笑,缓声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想知道那件事有没有转机。”。
“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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