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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琼枝想了许久,始终没有推测出背后整虞家的人是谁。
不是没有可疑的人选,恰恰是虞家得罪的人太多,不好确定。
那一家人要本事没本事,仗着虞家祖上挣下的家底嚣张跋扈,挥霍无度,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犯过多少事,他每每被迫收拾残局,只觉得心凉又无力至极。
因此虞煦煦还没有被找回来前,他就和虞家众人关系不太好。
虞家的人觉得他冷漠,他也不想去辩解,甚至知道身世变故后有些庆幸,他不是真正的虞家人。
虞琼枝退出视频,回复完消息,愉快地摁灭手机。
戚寒川在虞琼枝打开视频时听见了手机传出来的声音,闹哄哄的叫喊声混杂,一场生日宴鸡飞狗跳,荒诞的以宴会主角被拷走为终。
虞家留下的线索不足以定罪,蓄意谋害兄长的罪名困不住虞煦煦,但能让他们焦头烂额一段时间,虞家的名声也算完了。
“这么高兴?”戚寒川打量着虞琼枝的神色,青年眼角眉梢都是动人的笑意,关掉手机时还畅快的轻哼两声,有一点可爱。
看来这份生日礼物送得不错。
“当然高兴。”他本来就跟虞家有仇,这位好心人做的事属实大快人心。虞琼枝把手机放去床头,随口道:“你也见过虞煦煦,知道他有多讨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虞家人都那样。”
“嗯。”戚寒川应声,就见虞琼枝想起什么似得,瞬间坐直身子,双眸立刻盯着他,问他:“你为什么嗯,你觉得我也很讨厌吗?”
戚寒川跟虞琼枝对视一眼,想起“戚护工”现在应该不知道虞琼枝不是虞家人的事才对,淡定道:“你不是和虞家断绝关系了吗?”
这倒是。虞琼枝眉间舒展,脊背缓缓放松。
等靠到冰冷的床头,他忽地心念一动,一股冲动萦绕心间。
戚寒川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由于虞琼枝生病,他们还没来得及吃晚餐。
他刚站起身,青年踌躇的神情定了下来,清润嗓音响起:“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和虞家断绝关系吗?”
戚寒川看他:“你会告诉我吗?”
“会。”虞琼枝垂眸,睫毛扑闪两下,低眉看着食指轻轻挠刮着被子,轻声道:“只告诉你。”
只是这句话的声音轻如蚊呐,尾音未落便逸散在空气中,也不知道戚寒川听没听见,说这话的人耳尖倒是先染上了热意,满身不自在。
戚寒川面无异色,坐回原位,像是洗耳恭听的样子。
虞琼枝偷偷看他两眼,猜他应该是没有听见,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怎么就没听见的小纠结。
反应过来后,虞琼枝一噎,晃了晃头,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把他和虞家的故事简略叙述了一遍。
他说完,折磨被子的食指停下,知道这事的人都觉得是他鸠占鹊巢,看着他都是轻蔑鄙夷的眼光,他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件事。
但戚寒川是他身边的人,告诉也无妨,反正早晚会知道……
虽然这么想,虞琼枝却没有抬头,浑身僵硬地等待着什么,呼吸都放轻了。
“嗯,我知道了。”一如既往淡然的声音打破平静,戚寒川的反应很简单,就像听见他说他饿了一样的平常事。
虞琼枝仰头,怔忪地望着他,不敢相信戚寒川怎么这么淡定,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你不觉得是我抢了虞煦煦的位子吗?”虞琼枝手指不自然地收紧。
“不觉得,那只是一场意外。”戚寒川直视虞琼枝,目光沉静,像是看进那迷茫无措的心底,笃定道:“你没有错。”
你没有错。
虞琼枝眸光发怔,眼眶一点一点湿润,模糊了眼前的看着他的戚寒川。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没错,但所有人都觉得他有错,他是个假少爷,他本该出生在另一个普通家庭,是他鸠占鹊巢,占了虞煦煦的荣华富贵、占了虞家继承人的位置二十多年。
没有人说他没错,只有人说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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