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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树丰比他多吃了一根油条,老豆腐还剩了个碗底,他掏出钱袋来会了账,打算端碗干了这最后一口汤。
“咕噜、咕噜”,有一辆板车远远的拉过来了,车轮压在石板路上,在这个行人稀少的早晨,声音非常醒目。
前面拉车的是个身量不高的精壮汉子,在这样清冷的早晨依然只穿了一身单衣,由于用力拉着板车往前走,他的胳膊、大腿上都显出了鼓鼓囊囊的肌肉。
后面跟着个瘦高个儿的男人,虽然也穿着一身短打,但是外面罩了件马褂,腰上插着根烟袋,眼睛四下踅摸着。
板车上是个鼓鼓的长条,离近了才看清是草帘子裹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在这个年月,随随便便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也许是病,也许是饿,也许是各种各样的意外,有钱人家金棺银椁,没有钱的就是一张草席。
人们都是见怪不怪了,像这样有人收尸已经算是不错了。
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吴正端着碗仰头喝下了最后一口汤,把碗放在桌子上,余光不经意的往车上一瞥。
那是……?!
这具尸体的身量颇高,草席只裹住了他的上半身,小腿和脚都耷拉在车边上。
吴树丰看过去的时候,那光着的腿脚正好经过他的眼前。
尸体脚踝上的一块疤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块圆形的疤痕,非常规整,中间模模糊糊的是个老虎的形状。
;啪嗒,小吴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人立马就要弹起来。
跟在车后的那个高个儿男人似乎有所察觉,转着身子四下张扬,眼看就要扫到这个摊子了。
豆腐摊主看见他们两个吃完了,笑呵呵的张罗着,“您二位吃好了?味儿还行吧?来,送你们一碗豆浆,清清口。”
付宁赶紧站起身来,边道谢边双手把碗接过来,这一下就挡住了男人的视线,同时也把要站起来的小吴压下去了。
但是小吴往上起的这个动作还是撞到了付宁的胳膊,他身子一趔趄,豆浆就撒了一些。
“诶~~~,你别着急。”
付宁稳定好了身形,把豆浆分了一半倒在他碗里,“大爷送的,尝尝。”
这么一撞让他清醒过来了,现在不是当街发难的时候,自己这边就他跟付宁两个人,对方明面上就两个人,暗地里的不知道。
真要打起来,都不用暗处的人出手,就拉车的那个就能把他们俩都收拾了。
到时候,尸体找不着不说,这两个人也跑没影儿了,线索就断了。
吴树丰的心在砰砰乱跳,端着碗的手都在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再往板车上面看。
直到那辆车走远了,他才把紧握着的拳头松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指甲都在手心里掐出印子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趴在付宁的耳朵边上,小声说:“哥,得跟上那辆板车,那具尸体我可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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