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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延皱了皱眉。栾微说得添油加醋,但她也不至于是捕风捉影。
裴延从未跟周达非讨论过爱情与事业的问题。
他们从未谈论爱情。
“真的?”裴延乜了周达非一眼,询问一个他自己都几乎确定的答案。
“对,”周达非坦率地点点头,不放过任何一个向裴延展示自己决心的机会。
“我的梦想是我的自由、我的生命、我的一切…至于爱情,就跟感冒一样它要发生我也没办法,但我该干嘛还是干嘛。”
“…………”
裴延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裴延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可他听完还是不太舒服,连着一整天都有些心思,似有若无地不搭理周达非。
“明天你准备怎么去钓鱼城?”这天临睡前,裴延才不情不愿地主动跟周达非说了句话。
“我本来准备坐动车去的。”周达非说。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坐动车?”裴延不太满意。
“所以我说的是本来,”周达非能感觉到裴延今天一天气压都很低,跟他自己不相上下。
“本来、本来,”周达非不怎么耐烦,“本来你不懂什么意思吗?”
“………”
“明天我们俩开车去吧,”裴延语气不善,“我来开。”
“你会开车?”周达非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裴延,“重庆是山城,路可不好开。”
“我看起来像是连车都不会开的人?”裴延的更不满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亲自开车的人。”周达非实话实说。
裴延冷笑一声,“我跟同学自驾横穿美国东西部的时候,你怕是连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
“嗯。”周达非没否认,“我确实比你年纪小很多。”
“………”
“不过你竟然还自驾横穿美国?”周达非有些意外,觉得这个裴延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没那么成熟稳重世俗,竟有几分像同龄人。
“还真是谁都年轻过啊。”周达非感叹道。
“我可去你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现在不年轻了?”裴延积攒了一天的怨气终于爆发了。他伸手给了周达非一下,不轻不重的,“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不论晴雨说昏就昏。”
周达非吃痛,却笑着在床上打了个滚,顺势被裴延压在身下。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裴延今天不悦的原因,决定顺毛摸一下。
“好了好了,”周达非敷衍地示弱,“你最年轻,行了吧。”
“………”
裴延近距离注视着周达非的眼睛。他从没觉得现在的自己跟十年前有什么区别,他年纪小的时候少年老成,如今却又在生活态度上比很多同龄人更加“放肆”。
但年龄确实横在他和周达非之间。周达非读书的时候会和同龄人交朋友、谈恋爱,对着他却满肚子花花肠,只想着怎么逃跑或利用。
裴延这会儿忽然不羡慕任约养成Andreas的故事了。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要是自己学生时代能够认识周达非,或许也不错。
“哎,”裴延轻轻抵了下周达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是同学,会怎样?”
周达非愣了愣,“应该…还挺有趣?”
裴延笑了,“我也觉得,应该挺有趣。”
“睡吧。”裴延在周达非额头亲了下,伸手把灯关了,“明天不能起太迟。”
“嗯。”
这晚,裴延想的是,如果他们在校园里就认识,可以一起熬夜拍作业,一起出去自驾游,一起骂老教授,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他们或许是冤家路窄的对手或许是灵魂共鸣的朋友,总归确实很有趣。
而周达非想的却是,要是自己能够上导演系,还碰巧跟裴延一届,那绝对会在电影创作和艺术情操上把这位精明世俗的商人比到无地自容。
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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