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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太寒,大有对方回一句“是”,就会把人带走无声灭口的阴森感。
——台下的年轻人们如此想象,然后打了个寒碜。
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你、你怎么会没事!”
广场上百个赛台,都在有序进行比赛,他们这边突然停了,又有乱声,立刻引起了护卫队和看台上长老宗主们的注意。
殷回之赛事期间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些人严格监控着,仿佛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做出什么危害人界的事来。
他自己也烦得很,所以没像其他参赛者一样就近居住,而是白天比试,晚上一纸传送符回乾阴宫休憩。
——这东西几千灵石一张,但无所谓,谢凌随便他造。
总而言之,被这么盯了四五天,殷回之依旧安安分分,反倒是修真界己方弟子出了乱子。
褚如棋卷了一点地上的黑粉末,在指尖捻了捻,指腹直接被灼成了狰狞的腐肉,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这是谁家的弟子?”
有人在下面答:“是天勤山的。”
无名小门。不少人脑子里已经下了判断。
“把人押起来,”褚如棋黑着脸环顾四周,“自家弟子闹出这种腌臜事,看管的人都没有?”
人群中寂静片刻,冒出来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小心翼翼上前,跟褚如棋赔笑:“褚宗主,台上那位,是小徒……”
褚如棋根本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
于是那男人又讪讪主动开口:“褚宗主,小徒也是一时除魔心切……”
江如谂突然问:“除谁?”
这些日子,江如谂在众人面前说的话比前面几年加起来还多,逍遥门门主早就有所察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殷回之。
秃顶男人本要脱口而出殷回之的名字,但看见问话的人是谁后,又倏地住了嘴。
“江峰主……”他尴尬地笑了笑。
心里寻思这江如谂不会是对前徒弟旧情难忘吧。
讪道:“这里还能有哪个魔修啊?”
殷回之嗤了下,插话:“你家小徒倒是很有可能。”
秃顶男人顿时翻脸:“你凭什么血口喷人?这里恐怕只有你跟魔修不清不楚吧!那毒粉洒在你身上都不起作用,谁知道你使了什么邪术!”
殷回之和缓道:“我之所以能免疫那毒粉,是因为我师尊给了我避毒珠。”
此言非虚。
他身上一直带着谢凌给他的一大堆法器和小玩意,避毒珠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防不住魔兽山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物,但防这种乾阴鬼域自己产出来、再被走私到修真界的东西,还是太容易。
甚至可以说,即便没有避毒珠,这毒粉也威胁不到他。
褚如棋身在高位,见多识广,当然不会看不出这毒粉来源有异,又想到殷回之方才的话,当即命人将那撒毒粉的弟子带上,将其手按到了测灵台上。
几息后,测灵台果然发出了一声尖啸,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那弟子的额心钻出。
不知道已偷练魔功多久了。
秃顶男人浑身一僵,低骂了声,然后哭丧着脸跟褚如棋解释:“褚宗主,我真的不知道这小畜生混账至此啊!这、这都是他自己干的好事,与天勤山无关!”
“这些话你留着青瑾会后再说吧,”褚如棋震怒拂袖,“——将这名不符合参赛资格的弟子押下去,严查过往。”
“赛事继续!”
殷回之也没想着他们能给自己说法,见人已经被押走,下午又没他的赛事,便准备直接掏符回家了。
一道冷蓝的灵光制住了他的手。
是江如谂。
殷回之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终是收敛住了,他收起符箓,客客气气看向江如谂:“江峰主?”
那种看热闹的目光又出现了,不管是场内的还是场外的,都若由若无往这边瞟。
甚至有赛台上的两人打到一半,停了下来,抻着脖子看八卦。
褚如棋低声警告:“如谂。”
江如谂用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成功逼退了大半视线,然后转头对殷回之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殷回之觉得此人有病。
他温和道:“江峰主,我身份特殊,略有不便。”
江如谂依旧一派仙风道骨,说出来的话却叫人莫名其妙:“那就在这说。”
殷回之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直接给褚如棋递了个疑问的眼神。
褚如棋声线发沉,已是半施压的态度:“如谂,回雪的比赛要开始了,你不去看看他吗?”
江如谂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说话。
在殷回之逐渐不耐的目光中,他终于放弃了要谈话的打算,转身去找季回雪了。
殷回之终于能走了,脑海里却又多出一道声音,是极耗心神的念力传音:“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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