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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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戏（第2页）

“那你就别说话了吧，嗓子不舒服很难受的。我们就安静吃饭就行。”江平生这话，说得是那般熟稔和自然，仿佛他们经常一起这样面对面吃饭一样。

何韫青脸上的疲倦掩饰不住，她点了点头：“嗯，谢谢。”

“……”江平生不知道接什麽话，于是说自己看看菜单。

何韫青打量起对面认真看菜单的青年男子，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短袖衬衫，灯光一照，脸和小手臂显得更加白皙。他微垂着眼，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的阴影随着他的轻微动作而晃动，她就在这阴影中，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

“韫青？”江平生觉得有目光落到自己脸上，看向她时，却发现她看着他，却没有聚焦。

“嗯？”何韫青被江平生这一声唤回神来，还有一些反应迟缓的感觉，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在这里一样。

何韫青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真的有点儿累了。”

江平生勉强笑道：“你不用这麽客气，本来就是我来麻烦你的。”这一笑丶这一句话，更是让何韫青愣住了，之前也有人对她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过类似的话。

何韫青控制不住自己地让记忆涌出来，现在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魂好像不归自己管一样，时不时就溜走。

她闭上眼，狠狠甩了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睁开眼，确定眼前是江平生，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一顿饭，二人都有些拘谨，有点食不知味，江平生觉得自己给何韫青添麻烦了；何韫青觉得自己怠慢了客人。

吃完饭，二人慢慢走回酒店，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南浔古镇保护得不错，古色古香，游客也不太多，很安静舒服。

月色朦胧，明日也许会有雨。

不知怎麽，江平生觉得何韫青站在他旁边，很悲伤，她隐藏得很好，但他却能感受得到。

“不用这麽大的压力，尽自己所能就好了。”江平生觉得可能是何韫青也追求完美，给自己定的标准很高。

但是艺术不存在完美。

这也就是艺术工作者需要正视并不断和自己博弈的一点。

何韫青含笑点头作为回应，看来是不想多做讨论的意思。

她看向四周，有那麽一瞬间，她觉得时光好像倒流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何韫青擡眼看向江平生，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低下眼，一笑了之。

江平生只当她觉得累，需要休息，就没多在意，只说快点回酒店好好休息。

走到演员下榻的酒店就在一百多米外的时候，何韫青问江平生：“你是明天回苏城吗？”

“对。”毕竟是请假，不能出来太久。

“回去好好学昆曲，成角儿。影视啊，太累了。”何韫青实话实说。

江平生点头应道：“我会的。那你还有多久拍完？”

“原来是还有三天，但是我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是三天能不能杀青。”

在南浔古镇拍完，还要回吴兴区，去赵孟俯故居和莲花庄公园拍。

“那你拍完之後呢？回不回苏昆？”

何韫青眨了眨眼睛：“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看看老师们的。”其实很可能是再也不会回去。

江平生又想到了她之前说的回舞团的事情，便问：“那你舞团那边，还没什麽通知吗？”

何韫青觉得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是自己团里的事，不方便往外说太多，就答道：“拍完就要回去了。”

江平生闻言，失落的表情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更伤感了。“这样呀。”虽然自己心理有过预设，但是当真知道自己和她再无交集时，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难过。

“你在苏昆的学习是不是到这个学期末结束？”何韫青记得张琳说过，江平生休学一个学期而已。

“嗯。”江平生其实可以随时结束，回学校跟魏老师学昆曲，但他现在被离愁别绪扰乱了，也不多做解释。

何韫青轻松地笑道：“那就有机会再见了。希望下次见你，是去看你的演出。”江平生微垂着头，眼眸忽明忽暗，他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不能说，不可说。

“好。以後你在京北演出的话，记得提前跟我说一下，我买票去看。”

何韫青点头：“有亲友票的话，给你留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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