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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虓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哼着曲儿往前头上朝去了。
新帝登基,次年改元是惯例。
这年号怎麽定,向来是大有门道的。就以太祖朝来说,起兵推翻前朝旧制立国,却定元“正德”,自然是为了宣示皇位得来之正丶德行之正,给自己披上一层顺应天道仁德的外衣。
不论如何,定元这事,实在是需要有着极高的政治敏感性。不仅要顺应天意丶民心丶时局,体现新的开端丶政治意图和治国理念,更要揣度上意,摸清帝王心思,堪称是一等一的难事。
赵虓只让中书省的宰辅们对下广征意见丶充分讨论,却没有表态他在这上头是什麽想法。衆臣摸不清他究竟是怎麽想得,自八月里一直议论,提了不下百十来个年号供他拿主意。
有查字典丶照搬前人作业的,提些什麽“元吉”丶“坤元”之类中规中矩的。
这类最让赵虓瞧不上,朝堂上就斥:“往後谁奏疏里再提带‘元’这个字儿的年号,别怪我请他吃板子。我用‘元’,把太祖放到哪儿?一群没脑子的,糊弄!”
也有些是认认真真地想了,比如户部尚书高合就提出用“至一”二字,乃是出自老子道德经中“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正。”此中的“一”即是“道”,以表明此朝至道之志。
赵虓挺中意这个,但读之总觉拗口,暂且将其放下备选。
除此之外,亦有“至清”丶“永贞”丶“开平”丶“大统”……还有四字的“大道广德”丶“天禧嘉佑”等等不胜枚举。
赵虓举棋不定,找宁悠问她是什麽意见。
她瞧了几个都觉得有些说道,也不替他拿主意:“这事妾不好妄论。您拿来这些都是大臣们冥思苦想出来的,妾是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怎好凭一眼印象就决定或是否掉?那不忒是草率。”
赵虓知她做事一贯以来是滴水不漏,也不肯随意插手朝政,只得哄着道:“没叫你拿主意,但你好歹是给点建议嘛。”
宁悠才吐口:“妾觉着,您将宰辅们召集起来,把这些个年号都再论一遍,让他们好好说道说道里边儿的含义和想法,看哪个最得着您的心意丶最符合您的愿景,就选哪个。”
“那不成了以我为准了?”
宁悠蜷起指节敲他,“您这话说的,您是天子,不以您为准还以谁为准啊?”
赵虓挠挠额头上被她敲的地方,咂嘴啧道:“你敲老小就罢了,怎还敲起我来了?手还怪重的。”
宁悠近来检查泓哥儿功课,听他这也背得不对丶那也背不出来,总被他气得忍不住敲他脑袋。如今是成了习惯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噗嗤一笑,揉揉他,“忘了忘了,顺手了。”
任她揉了两下,赵虓把话说回来:“我总想着,这年号总归要上承天意丶下顺民心,得方方面面都得兼顾到吧。我若仅凭着我的心意去定,不会有些独断麽?”
“您想得太多了丶也把这事看得太重了,这年号说白了不就是两个吉祥字罢了?真要上承天意丶下顺民心,还不是要看您如何去做?哪因这二字就能改变什麽?昔日汉武帝开创年号,还成日地随兴改年号,先是见着个瑞兽就叫‘元狩’,後来封禅泰山又改成‘元封’,这还不独断?可又怎得呢,武帝之雄才大略,恢拓土疆,照样不是後世罕及?他穷兵黩武丶竭天下民力资财以奉其政,晚年更重刑罚丶穷奢丽丶弄鬼神,终使民怨沸腾。是非功过,又岂是区区年号两字能够评说得了的?”
有她这话,赵虓这颗心终是不纠结了丶畅快了,笑着搂她到怀里,猛亲几口:“我内有贤助如你,必能协成至治!”
翌日罢了朝,他把中书省几位宰相丶副相都叫到一块议论这事。让他们把现在留下备选的这十来个年号的来源丶含义都再陈一遍。
底下群臣提上来的建议,施桁就牵了个头,巨细无遗地把每个年号都拆开来解释剖析了一番。轮到“永宁”,因这年号是张德谦提的,他便请道:“张相亲自来剖析一二吧。”
赵虓登基後不久,屈寒松因病告假了一阵,六十多了,年龄也到了,随即也就急流勇退,自请辞相回家养老。如今中书省改换为施桁和张德谦两人轮流押班知印,施桁是前朝旧臣,张德谦则是赵虓心腹。这二人都是聪明人丶圆滑人,却谁也不可能被谁牵着鼻子走,赵虓所期不外如此。
至于陈棠,他那浑不怕的耿直性子,被赵虓塞到蘌史台做长官,如今对着文武百官火力全开,逮谁怼谁,连老搭档张德谦都不放过,真是去对了地方了。
想得远了,赵虓收回思绪,张德谦已说了一半了。
其实“永宁”这个年号,开始提出来的时候他是没怎麽往心里去的。略有些普通不说,还和东汉刘祜的第三个年号丶西晋司马衷的第五个年号都重了。
前面张德谦大约也就是说了个寓意,取天下“永享安宁”之意,倒也算符合赵虓开创太平盛世的抱负愿景。
只不过,接下来,张德谦才真正说到重点处:“这‘永宁’的宁麽,不仅仅是天下泰宁的‘宁’,更是取了长平王与皇後的姓氏。陛下少尊长平王为师,先得长平王昔日之倾囊相授,方有陛下沙场纵横之韬略丶无往之不利;无长平王之奠基,则寰宇不能平丶立国不能稳;更不必言皇後辅佐陛下治理藩国十馀载,内助藩国无忧丶佐陛下无虑;陛下举兵清君之侧,皇後镇守後方丶保国安宁,更兼以命相护,尤有陛下今日。我国怍得衍,赖有宁氏父女功勋,臣是以感恩戴德之心丶诚谨矜慎之敬丶集千秋万世之崇仰,凝之于一字‘宁’。故得此国号——‘永宁’。”
长平王即是赵虓的岳父丶宁悠父亲宁桂勇。赵虓登基後在太祖对其赐封谥号丶赐享太庙之外,又追封他为长平王丶柱国大将军。
张德谦这一番蝉蜕龙变的立意,硬生生把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字眼给拔高到了登峰造极之地。不仅仅是赵虓听得面露喜色丶心情激动,其他宰辅们也都给唬住了丶听愣了。
一个个地在心底里直咂嘴,啧,厉害,真不愧是跟在陛下身边十几年的老臣,瞧瞧人家这境界,这政治觉悟,高,实在是高啊。
赵虓听罢更是拊髀连呼三声“好”,拍板道:“就用‘永宁’!”
晚上回了宁悠宫中,赵虓向她汇报了这事,却只说是取“永享泰宁”之意,不敢让她知道张德谦怎麽解释的。她操虑多丶心事重,若让她知道国号都依着她来定,那这担子非得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不成。
不过没几日这事还是让宁悠知晓了,一家人用着午膳时间,聊起这事,寅儿一个不留神差点儿说漏了嘴。
赵虓在对面使劲给儿子挑眉努嘴,着急模样落到宁悠眼里,惹她一哂:“您就别挤眉弄眼地了,妾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这‘永宁’的‘宁’,不就是依着妾和父亲的姓氏定得?”
赵虓望一眼寅儿,他耸耸肩,一脸无辜。
不是这小子告的密?赵虓狐疑作罢,问宁悠:“几时知道的?不怪我吧?”
“您一番用心良苦,妾不知感激便罢,怎还会怪您呢?”
“当真?不至觉得这是负担?”
宁悠笑笑,探手去摩挲着他面颊耳边,温情脉脉地望着他:“妾当勉励,不觉这是负担。”
赵虓这才眉开眼笑,握住她手拉过她来,当着仨儿子便毫不顾忌地往她脸蛋上亲。
宁悠往後躲着,嫌弃地嗔:“您嘴上的油!”
“哦,忘了,忘了。”赵虓嘿嘿地笑,怕自己这糙手皴了她娇嫩的脸颊,舍不得用力,只轻轻给她抚匀,“没粘上什麽,等会儿擦擦就是。”
夫妻俩如此亲昵已是惯了,落到三个儿子和一旁伺候的王淮眼里,那简直是天底下再稀松平常不过之事。
寅儿照顾着老小吃饭,目不斜视。保儿则是盯着父亲的胡子愣神,爹这胡子是不是该修剪了?亲在娘脸上,娘不觉着扎得慌吗?为何大人们都要蓄须,他和大哥的下巴颏上却光溜溜的?他何时才能冒出胡茬来呢?……
翻过年去,永宁元年。
属于赵虓的王朝终是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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