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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飞抱着他父亲柳山河的尸体,失魂落魄地返回柳家。
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踏在地上,却如踩在心尖,痛意蔓延至全身。
他眼神空洞,往昔灵动的双眸如今只剩无尽哀伤,嘴唇干裂起皮,喃喃自语着:“爹,咱们回家……”
尚未踏入家门,柳云飞便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鼻且令人作呕。
抬眼望去,柳家那曾经巍峨气派的大门已破碎不堪,木屑散落一地,像是被狂风肆虐后的残败景象。
门口,柳家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的身躯扭曲,有的还保持着拔刀相向的姿势,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泊,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柳云飞只觉心跳陡然加,如密集的鼓点在胸腔轰鸣,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头皮阵阵麻。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收紧,将父亲的尸体搂得更紧,仿佛这样便能寻得一丝慰藉。“怎么会这样,柳家,柳家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他颤抖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风中似还裹挟着亲人们的惨呼。
柳云飞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一步一步踏入家门。
昔日繁华热闹的柳家大院,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烟雾弥漫。
环顾四周,尸横遍野,曾经熟悉的家人、仆从,此刻都成了冰冷的尸体。
残垣断壁间,还残留着未熄灭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似在为这场惨剧哀鸣。
他看到平日里疼爱他的三伯,此刻双眼圆睁,怒目而视,手中还紧握着半截断剑,剑刃上血迹斑斑;
三伯母瘫倒在一旁,衣衫凌乱,丝上沾满鲜血,面容惊恐,仿佛死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惧。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假的!”柳云飞情绪崩溃,了疯似的冲向那些尸体,他双手颤抖着拉住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喊:“三伯,三伯母,你们醒醒,你们快醒醒啊!”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又扑向小叔:“小叔,你快起来,不要骗我,不要骗我……”可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恍惚间,柳云飞来到大厅门前,只见一道苍老的身影对着柳家祖祠的方向半跪在地。
那是柳家大长老柳焚天,他手中长剑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柳云飞嘶哑地大喊:“大长老!”踉跄着奔至其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柳焚天死不瞑目的惨状,他苍老的面孔满是鲜血,干涸的血迹在皱纹间凝结成暗红色的沟壑。
一把长枪捅穿他的心脏,枪刃寒光凛冽,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柳焚天的手指抵在地面,艰难地划出两个模糊的字——“王、陈”,那手指还微微颤抖,似有未尽之言,正要写第三个字时,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已耗尽。
柳云飞伸手触碰,柳焚天的身躯缓缓朝旁倒下,双眼仍瞪着,满含不甘与悲愤。柳云飞身形一晃,泪水决堤:“死了……”
虽大长老可恶,可此刻,家族覆灭,亲人生离死别,往昔恩怨都化作了痛心。
柳云飞环顾四周,废墟之上,血腥弥漫,痛苦与愤怒交织,令他几近窒息。
“啊!”他仰天咆哮,声音撕裂长空,回荡在柳家上空。
双腿一软,他缓缓跪倒在地,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冰冷的地面,手背青筋暴起,关节处皮破血流,他却浑然不觉:“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泪水肆意流淌,心似被利刃反复割裂,痛意深入骨髓。他猛地抬头,望向阴霾笼罩的天空,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到底是谁?!是谁做的?!”
怒吼声被风声吞噬,唯有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肉身的疼痛此刻不及心中万一。
与此同时,柳韵得知柳云飞陷入绝境,心急如焚。
她按照掌柜提供的线索,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王通的住所。
那是一座隐匿在街巷深处的宅院,朱漆大门紧闭,透着几分神秘。柳韵上前,叩响门环,声音急切。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通的侍从探出半个脑袋,眼神警惕。
柳韵忙表明身份与来意,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盼。
侍从进去通报不久,王通几人踱步而出。
然而,得知是柳家之人,他们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哼,当日林姑娘全力护送柳云飞,与张家冲突时,他却选择沉默,毫无担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帮忙。”王通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目光冷峻。
柳韵听闻,身形一震,面露焦急:“那日情形复杂,云飞定有苦衷,求你们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柳家!”她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几乎是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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