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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另外两个人睁眼时,非礼勿视的画面已经告一段落,公冶焱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担心长针眼,不过谢轻逢跟个没事人一样闭目养神,唯独季则声从脖颈粉到太阳穴,不禁引人遐想。
秦仲脑子里只有两道被貂裘挡住的身影,沉默时,忽然想起灵关城内抚琴的少年。
啊,有点想他的心肝儿了。
骨碌碌——寂静之中,富丽堂皇的马车接连走了两日,几人终于寻到落脚之处,决定分别。
公冶焱要回太衍国,秦仲要回灵关城,他们师兄二人要回七弦宗,几人不同路,自然不便同行。
雪地之中,公冶焱一身明黄,头戴金冠,华贵无比,好在其人谦逊尔雅,不会让人不适,他一拱手:“各位,山高水长,就此分别吧。”
季则声道:“多谢公冶公子几日来的照拂。”
公冶焱笑笑:“若非二位出手相救,在下早已陨命白山黑水之下。”
“若来日有幸,必到七弦宗拜会。”
他们各有身份,自然也不便深交透露,公冶焱只说自己是太衍国人,他们二人自然也只说来自七弦宗,临到分别时,谢轻逢看着公冶焱那张脸,突然道:“公冶公子,冒昧问一句,你家里可有失踪的胞兄表亲之类,你和我那位朋友实在太像了。”
公冶焱笑笑:“那倒不少,一时竟不知该说哪位。”皇室中人,夭折失踪的,年少陨落的,数不胜数,防不胜防,要靠这个来推断季则声的身份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轻逢心知此理,但又怕打草惊蛇,不便多问,故而道:“原来如此。”
同公冶焱分别,秦仲也在客栈住下,打算等明天天亮就启程。
季则声为了照顾谢轻逢,故而两人住一间房,一回到房间,两人在房内落下结界,终于能光明正大说话。
谢轻逢道:“那日你同那黑袍首领交手,可曾察觉什么异常?”
季则声一顿,不由道:“师兄也察觉了?”
谢轻逢点点头。
季则声迟疑道:“那人的掌法和剑法走势……都出自我七弦宗。”
所以才一对剑,他就觉得熟悉。
谢轻逢道:“七弦宗能有此修为的,唯有几大长老和掌门而已,可擅使掌法,又使得如此纯熟的,唯有一人。”
季则声难以置信道:“你是说执事长老?可,可他怎会——”
执事长老是体修,掌法甚佳,谢轻逢才和黑袍首领对上第一掌就察觉不对,寻常修士怎么可能逼得他吐血,而且七弦宗内门弟子都修习过七弦初代掌门创立的剑法,他会使剑也属正常。
“不过也只是猜测,黑袍首领的尸体已化为血水,我们看不清他的脸,说不定是有人假扮栽赃也未可知。”
虽然谢轻逢是这么说,但两个人心中却有数,不管是不是执事长老,那个黑袍首领必定是七弦宗之人。
这样的发现却让二人陷入沉默,七弦宗是正道之首,身负天命,匡扶正义,如今疑似七弦宗之人,却伪装成魔修,残害正道修士,挖取金丹,手段残忍。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
二人被打断,公冶焱已走远,秦仲见了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时候还有谁会来。
季则声心下一沉,拿起桌上的同尘剑,轻轻走到门边,一开门,却碰上两张一模一样的年轻面庞:“是你们?”
憎主道:“请问我们公子,”
惧主道:“是不是在里面?”
谢轻逢眼看着季则声面色不虞地进来,坐在桌边自己沏茶喝,又看看门口的两道人影,淡声道:“进来吧。”
季则声喝茶的手一顿。
居然还敢叫他们进来?
谢轻逢坐在榻上,一派云淡风轻:“交代的事做完了?”
憎主道:“黑袍人已全数灭口,我们查看了尸体,发现他们只是普通修士,并非魔修。”
季则声侧目看了一眼。
惧主道:“受惊的修士我们也已经安抚过,放他们下山去了。”
意思就是,活下来的修士我们已经威胁过了,要是他们下了山还敢乱说杀人的是我们藏镜宫,那我们就去杀了他们。
谢轻逢听懂了言下之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那黑袍首领的尸体如何?”
提起这个,二人一静,眼神交汇一刻,突然跪了下来:“属下无能。”
谢轻逢皱了皱眉:“怎么了?”
憎主道:“那黑袍首领的尸体化作血水后,我以为他已死尽,可查验尸体时,却看见血水之中只有一束稻草。”
惧主道:“我们对敌时所听到的那阵哨声,有扰神致幻之效。”
谢轻逢听懂言外之意:“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趁哨声响起时逃走,还把尸身换成稻草人?”
二人又磕头道:“属下无能。”
谢轻逢心道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看了一眼两个战战兢兢的下属:“他逃走时我也在场,那我岂不也是无能至极?起来吧。”
他只是严厉,又不是赏罚不分明,能在大乘期眼皮底下逃走,那必定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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