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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之前挂了一个远安县衙的牌子,大门左边的墙壁之上贴了一些布告之类的,现在都被雪水泡得墨迹模糊,右边一个架子上放着一面大鼓,不过鼓面破了一个大洞,成了一个样子货。
门口没有站岗的衙役和兵丁,大门洞开,似乎是个人不是个人都能进去。“走吧,让你看看咱们远安城的读书人是啥模样!”萧东伟大笑着道。
普天下之的县衙的模样大概都差不多,进了大门,穿过积雪的院子,便是县衙大堂,倒也挂了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只不过牌匾上原本应当涮了金漆的,现在掉色严重,使得这间大堂的庄重严肃性立时便大打折扣。
县衙大堂自然是四面透风的,冷得像是冰窖,张若甚至看到上的大案边上,竟然结着长长的冰棱子,不由得摇摇头。
“远安城内,基本上没有啥诉讼,所以这间大堂能用的时候极少,一年也就那么接待上头来人那么几次吧,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也就不在这里多费了。钱,要用在刀刃之上。”萧东伟道。
节约用钱,张若自然是很有认同感的,先前在长安的时候,只觉得关外军队钱如流水,是一个无底洞,但到了远安县,看了这里的现状,又不禁疑惑,钱呢?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里的县令刘屹,是个好读书人!”
萧东伟的话让张若翻了一个白眼,意思就是说自己不是一个好读书人罗!
绕过大堂,到了第二进,依然是一夯土茅草屋,不过就小了许多,此刻有一间屋顶之上烟雾缭绕,乍一看,颇有些仙意飘飘的感觉。
“刘屹!”萧东伟的破罗嗓音一声大吼,门立时便开了,出来的人,当即让这份仙意飘飘的感觉无影无踪。
穿着一袭大祅,难得地是上面没有补丁,厚厚的大袄子被一根皮带自中间一扎,立刻便显得贴身了不少。头乱糟糟地,用一根青布带子胡乱扎着,然后用木头簪子一穿,两眼赤红,眼泪长流。
“刘屹,你搞什么东西呢?”萧东伟一只眼睛瞪得灼亮:“这是在熏肉吗?”
“炭不够了呢!”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拿着帐本的刘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使得眼睛更红了一些:“今天衙门里大多数人都下村寨里去了解情况去了,昨天不是下大雪了嘛,怕死人。屋里就我们两三个人留守,节约一点没有烧地龙。不成想这柴湿了,烟子大。咦,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了自然是有事!”萧东伟道。
“讨到钱没有?搞到物资没有?”刘屹的模样,就像是债主看到了欠钱的突然有了钱一般。
“也不看看咱们车骑是什么人物,自然是搞到了,不过物资钱粮运来还需要此时间呢!”萧东伟呵呵笑道:“万峰被大帅给宰罗!”
“三品大员,说宰就宰啦?”刘屹也只是小小地表示了一下诧异便又恢复了平常,看起来对于令狐野宰了一个三品大员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这让张若的心往下沉了沉。
朝廷律法,在关外,当真不值一钱啊。
这个刘屹还是一个读书人啊!
连他都如此,那些武人,大字不识一个的关外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整体来说,这个刘屹给他的感觉很好,堂堂一县之令,虽然样子邋遢,但能为了节约一点柴炭就不烧地龙,情愿被熏成这般模样,堪称官员之楷模。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姓张,以前可了不得呢,当过学士,做过侍郎!”萧东伟一把将张若拉到了刘屹的面前。
刘屹眼睛一亮,“张若张学士,哈哈,大帅没有砍他的头,居然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咋地,你有什么意见吗?”
刘屹连连摇头,“没有意见,没有意见,车骑让你把他送到我这里,是不是准备让他取代我这个县令!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哈!我可以去军中任职了吧,当一个后勤官儿,我还是能称职的。”
只见他把笔往耳朵上一夹,帐本腰上一插,双手齐眉,行了一个标准的士子礼:“后学末进刘屹,见过张学士!”
张若还礼:“罪人张若,见过刘知县!”
刘屹大笑,“罪不罪的先不说,来来来,你帮我瞅瞅这几本帐,你是当过户部侍郎的人,见多识广,这些事情,应当难不倒你。”
眼见着刘屹把张若扯进了那间烟子还不断往冒的屋子,萧东伟却是不肯进去,在外头喊道:“张学士就交给你了,衣食住行都安排好,还有啊,远安知县这个位子,你别想跑,张学士车骑自有安排!”
丢下这几句话,萧东伟回过头来,看着目瞪口呆地袁融兄弟,笑道:“张学士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你们二人不是要投军吗?先见见将军再说吧,你二人武道修为厉害得紧,说起来,咱们军中还真是缺你们这样的好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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