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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川後肘倚船看向天空,在这危险经历後,脑袋里出现的竟是洞里似真非真的幻觉,心想着那人要是真的,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话是否安全离开後又嘴角微抽,自嘲定是疯了。
腿一阵痛麻,低头望去,原来刚才把郁留云的头放到腿上了,叶思川从郁留云身上嗅到一股香味,他想应当是在洞里沾上的。
郁留云双手还被发带绑着,月光下闭着眼睛没有了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眼角具是乖顺。
“得罪了,还绑着你,这次多亏了留云兄的神技。”叶思川解开手发带,回想前後两次的对话和出手,端详郁留云自言自语,“也不知为何老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皱眉的样子根本人畜无害嘛。”
此时尔南问撑船的:“请问大哥,还有多久才能上岸?船上一大半都是吃药中毒的,得赶紧找地方医治才好。”
撑船的回道:“还有两个多时辰到新晴城。”
“两个时辰?”叶思川担忧道,“师叔,我们上岸没地方落脚,这些人该怎麽办?城里不免有飞芦的人,目标太明显了。”
潘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现在不能绕回渔村,先摆脱危险再说。”
此时,郭兴雨大声道:“师叔,他们中毒太严重了,不知毒源我无法医治。”
闻此,叶思川掏出之前收捡的丹药递去道:“你看看这些五彩的丹药里面有什麽,能不能从这些入手找到治疗办法。”
接过闻了闻,郭兴雨喃喃道:“黑铅丶汞丶黄芽丶钟乳石丶硫磺丶紫石英丶赤石脂,啧……怎麽都是些积肠发毒的东西。”
郭兴雨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炼丹的药石头,想当初曹操的美男女婿何晏痴迷的五石散都才五种,不少名士都因此丧命,这些“韬魂丹”可不止五种药石。
郭兴雨移到中毒者身边观察他们的手丶足丶眼瞳,摸着下巴闭着眼睛思考片刻道:“硝石,性温,味苦,属温热药可治腹痛丶攻毒消肿。《药性论》曰:‘破血丶破积丶散坚结丶治腹胀……’”说着说着头竟然摇了起来。
尔南道:“小子,你治不治得了啊?念叨什麽呢?什麽味苦,腹胀的,你刚才是没吃饱还是吃坏肚子了?”
被打断,郭兴雨气恼道:“你懂什麽,我在脑袋里找方子呢。”
“好吧,好吧,不该打扰你。”
船上也没人作声,让他安静找方子。须臾,郭兴雨两眼放光,对潘辰和叶思川道:“师叔,师兄,我找到办法啦,硝石可以攻毒消肿,治腹胀,消异物,还温和,配上葵蜀子三十粒……”
尔南又打了个哈欠,插话道:“好啦,小子,知道你是神医,但我们又听不懂,上岸後你写张方子给他们就好了。”
郭兴雨不知道尔南是在夸还是在烦,念了句:“我惹着你了?没事找事。”
叶思川摇头:“硝石?杀人在硝洞,救人是硝石,真是讽刺。”
见两人争吵,叶思川赶紧夸了句解围:“兴雨医术见长,果然是草玄师叔的好徒弟。”
“那是自然。”郭兴雨暗喜,要是有尾巴此刻该摇起来了。
看他正高兴,叶思川笑着招手,又指着郁留云道:“兴雨,你来看看郁公子,只是一些外伤,怎麽还不醒。”
郭兴雨跳过去,靠着郁留云坐下开始把脉。许是察觉什麽,移了位置将手搭在郁留云腰间,带着疑惑想触碰查看一下。
刚摸到郁留云的肚子,叶思川耷拉着疲惫的眼皮拿下郭兴雨眼镜上的糕点渣道:“你摸什麽呢?洗洗手,手上还有糕点渣呢。”
听此言语,郭兴雨嘴一蹶道:“望闻问切你懂不懂?”然後带着狂傲的眼神把手往叶思川身上蹭了两把,干净後继续触向郁留云的腹部。
过了一会,郭兴雨满脸严肃道:“他先天虚弱,练就的功法内力又阴寒奇特,运功便会受到寒气反噬,有舍有得,相生相克这是正常的,只要控制得当……”
“嗯?”他二指搭上郁留云的腹部道,“我察觉他体内有一股由下而上的阳热之气在冲击吞噬这股寒气,对压制甚至短时间内消除寒气本来是极好的。可他今天晚上打斗的时候运功过度,内耗外透气血已经两亏。”
叶思川问:“那怎麽办?”
“好生休养调补,最好也不要再运功了。”郭兴雨道。
“谢谢你,兴雨。”
“嗯?你为什麽要谢我?”
原本昏昏欲睡的尔南听後提着手很郑重作揖道:“那我谢谢郭神医。”
傲娇的郭兴雨侧目抱手回道:“谢到不必,只是下次别打断我。”
左手摸着後脑勺,尔南道:“没办法,从小不爱读书,一听别人说话长篇大论像念书,我就犯困。你别真记仇。”
叶思川拿起旁边的斗笠为郁留云挡风,他心中生趣,这小小年纪体虚异常,功法阴寒奇特,还会苗地奇术,也不知有何等经历。
此时新晴城上空有烟花炸开,色彩缤纷,如梦如画,火树银花。城里千家万户都在庆祝中秋,宵禁都会延到三更,很是热闹。
正当船上衆人被烟花吸引不愿挪眼之时,後方寂春山上空也出现了冲天的红光。那红色圆形,中间弯弧芦苇状的图案在天空停留了良久才消失。
郭兴雨道:“这……难道飞芦也在庆中秋?”
潘辰则捉急道:“快!这是邀集杀手的信号,加快前行,赶紧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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