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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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祟其二（第2页）

“这个命令和挖壕沟的命令是一起下的，也是半个月前。据小的所知，应该没有百姓。”

这倒怪了。难训暗自道，从鱼邦挖壕沟的举动来看，他是决心死守勘州的，那麽他的兵就是最宝贵的守城力量，这下为了挖壕沟，全部累到引发了矛盾的地步，甚至连骑兵也要挖壕沟，这对守城有什麽好处？

按照常理，应该征调城中青壮年出城挖壕沟，再派一支哨骑保护，若是见到敌军过来，马上带着百姓撤回城中。即便是他要用百姓做人质，让难训不敢随便攻城，那这两件事也不冲突，百姓大可撤回城中之後再继续做人质。

鱼邦这样做，要麽是蠢，要麽就是另有隐情。

难训想到这里，道：“把此人押下去，好生看管。”

季富刚被带走，外头进来个士卒禀报道：“禀元帅，骑曹参军嵇安求见。”

难训道：“让他进来。”

在嵇安走进来的瞬间，系统立刻响了一声，道：“狐蛮蛮！任务一解锁了！这就是你要攻略的神秘谋士！”

狐蛮蛮来了兴致，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尾巴也停止摆动，专心盯着嵇安看。

嵇安只淡淡看了狐蛮蛮一眼，便目不斜视地跪下道：“禀元帅，卑职抓获奸细，前来请功。”

抓获奸细的确是军功，但难训只随口道：“是要赏。记在账上，攻下中陈後，赏你黄金十两。”

狐蛮蛮回头看了难训一眼，用尾巴拍拍他的手背，难训却只做不知。

嵇安虽然跪着，但上身挺拔，双手自然垂落，不卑不亢道：“卑职所求，从来不是金银。”

“那你想要什麽？”难训问他。

“长史之位。”嵇安道，“前次推辞，为的是无功不受禄，但这一次，卑职愿用功劳来换。”

狐蛮蛮又在用尾巴拍难训的手，难训干脆一把抓住，道：“你现在想做长史，抓个奸细的功劳可不够。”

狐蛮蛮急坏了，他跳下桌子，围着嵇安转了几圈，又和他并排蹲着，黑爪子扒拉嵇安，努力地用眼神示意难训留下他。难训却不为所动，只用哄宠物的语气道：“他身上没有好吃的。快回来，哥哥给你肉干吃。”

狐蛮蛮愣住，难以置信地瞪着难训。後者抿唇憋笑，似乎很享受这种当衆逗狐狸玩儿的快乐，可恶的模样让狐蛮蛮咬牙切齿，偏偏又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地回到帅案上，不忘回头甩给难训一个气愤的眼神。

嵇安道：“那麽便请元帅赐卑职代长史，待卑职助元帅攻取通州之後，再正式封赏。”

“通州？”难训笑了笑，道，“面前的勘州尚未攻克，你便想着通州了麽？”

“勘州已是囊中之物，卑职瞧不上。”嵇安话说得狂妄，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真挚，不见半点自负，“防御使鱼邦早已堕入他人彀中，他一心守卫中陈边关，然而忠心有馀，智谋不足。表面上看来，他用百姓做筹码，像是小人之举，可他却用自己的兵去挖壕沟，这恰恰说明他其实不想让百姓过于劳苦。其实若是我王师兵临城下，铁了心攻城，卑职敢断言鱼邦一定会将百姓全部撤走。”

“至于是谁让他背上这样的名声......”嵇安莞尔道，“不外乎是团练使景桥，或是都监郭新罢了。于是卑职便很好奇这二人究竟目的何在，思来想去，既然他们不想守城，那便是愿降，可降了之後能否继续提领勘州，这就是他们最在意之处。自古降将遭人轻贱，他们若是爱惜名声，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鱼邦做替罪羊。鱼邦越可恨，他们投降的理由越充分，反倒会让他们成为拯救万民的英雄。”

难训看着嵇安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

嵇安道：“卑职想了许多种可能性，唯独这一种是最合理的。如此一来，即便元帅什麽也不做，勘州也会城门大开的，因此，卑职眼中只有通州。”

难训沉默片刻，看向陶臻，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难掩的诧异。

勘州团练使景桥的确是他们的卧底。

中陈内乱刚刚爆发时，太师陶庸就与景桥接上了线。景桥自称勘州军民屡屡受到防御使鱼邦的压迫欺凌，待到大邺军队兵临城下，景桥自会解决一切麻烦，开城献降，他的条件是他要做勘州刺史。

这件事目前只有难训和陶臻知道，他们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景桥的消息，没成想嵇安竟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甚至还推断出了他们不知道的部分。

此人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难训的袖子被微微扯动，低头一看，是狐蛮蛮在不计前嫌地提醒他。难训对他轻轻点头，道：“现在是淳于将军任代长史，我会让他把官服给你。”

嵇安十分平静道：“卑职谢恩。”

狐蛮蛮笑得极漂亮，难训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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