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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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esp;&esp;“给你上一个避雨的法阵。”&esp;&esp;话毕。&esp;&esp;一缕蓝盈盈的柔光罩住陆观道，随后消失成小孩手臂上的一行看不懂的符语。&esp;&esp;陆观道伸出手仔细观看，又用手指去抹开，发觉擦不掉，皱着眉头摇脑袋。&esp;&esp;“不好看。”&esp;&esp;还嫌弃这个？&esp;&esp;斐守岁淡然表情：“想与我一块出去就忍着，出了门不许说话。”&esp;&esp;“唔。”&esp;&esp;陆观道眨眨眼，“可以传音吗，脑子里说话那种，就叫传音对吧。”&esp;&esp;“……可以。”&esp;&esp;“好，”陆观道拉起斐守岁，往门口走，“我们出去淋雨玩！”&esp;&esp;“不淋雨，也不是玩……”&esp;&esp;算了，不与小孩置气。&esp;&esp;斐守岁被拉着绕过屏风，走到一半，前面的小孩停下脚。&esp;&esp;那孩子转身，歪着头，手指指向手臂：“你的，别忘了。”&esp;&esp;斐守岁一滞，他是真的忘了还有自己。上回夜行唐宅与棺材铺也是如此。老妖怪松开手，就在小孩的注视下给自己也套了一层咒语。&esp;&esp;垂眸。&esp;&esp;蓝白的光落在肩前。咒字如一条蜷缩的游龙，绕于斐守岁白皙的手背和手腕之上。&esp;&esp;像刺青。&esp;&esp;小孩子凑上来抓着斐守岁的手捏了捏，笑得灿烂：“好啦，这样就不会伤风了。虽然陆姨说不能淋雨。”&esp;&esp;陆观道又踮起脚尖掸掸斐守岁的衣摆。&esp;&esp;“走。”&esp;&esp;斐守岁踉跄一下。&esp;&esp;前头的小孩推开屋门，探出个脑袋左看右看，确认没有他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esp;&esp;好像要说什么，小孩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传音与斐守岁。&esp;&esp;“外头没人！”&esp;&esp;“嗯。”&esp;&esp;走去几步。&esp;&esp;陆观道停下脚。&esp;&esp;在浑黑的夜里，斜雨扫在竹帘一侧，没有月光。小孩指着嘴巴，虽是传音但嘴型却在模拟说话。&esp;&esp;“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esp;&esp;雨夜&esp;&esp;名字……&esp;&esp;斐守岁松开眉结。&esp;&esp;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孩特殊式的关心，总是一句一句回应。&esp;&esp;漆黑的夜，游廊之下不见人影，一大一小站在烛火远离的地方，连月光都隐在云层后，照不清两人的面容。&esp;&esp;斐守岁蹲下身，伸手撩开陆观道眼前的碎发，不知是什么时候，小孩越长越高了。&esp;&esp;他传言道：“那是你的事，由你来决定。”&esp;&esp;“可是……”小孩蹭蹭斐守岁将要离开的手背，“我要是唤什么都行，你不开心怎么办。”&esp;&esp;老妖怪垂眼，是否开心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了。&esp;&esp;叹出一气，扯一个常人不在意的假笑。&esp;&esp;“我有嘴，不开心自会与你说，不必担忧这个。”&esp;&esp;陆观道歪歪脑袋：“当真？”&esp;&esp;“当真。”&esp;&esp;斐守岁起身掸掸溅到雨水的衣袖，他仍未将小孩的话放在心里，总当那些疑问是小孩随口一说。&esp;&esp;手牵起来，步入雨中。&esp;&esp;幽暗的庭院。&esp;&esp;为避开巡夜的老婆子，两人绕在草丛之间，一脚踩在湿滑的泥土里，粘上秋的落叶。&esp;&esp;陆观道自然而然地拉住了斐守岁的衣角。就算是黑夜，斐守岁不低头，都能想象到陆观道现在的表情。&esp;&esp;定是在卖乖了。&esp;&esp;雨丝飞旋在视线里，斐守岁投去无奈的目光。&esp;&esp;“作甚？”&esp;&esp;陆观道小手指向竹林之后：“有人。”&esp;&esp;竟不是叫他抱。&esp;&esp;斐守岁朝那个方向看去。&esp;&esp;影绰绰的竹丛，时不时随风晃荡，仿佛溺死在深黑的人，还在做无谓的挣扎。&esp;&esp;可惜了，老妖怪什么都看不到。&esp;&esp;转头传音：“是竹子。”&esp;&esp;陆观道摇摇头，他靠近斐守岁，缩在斐守岁的腰后小声说悄悄话：“有人在，我看到了。是白天跟在我们身后的人。”&esp;&esp;“……”&esp;&esp;斐守岁沉默。&esp;&esp;若是白天，除去薛家少爷就只有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此时深更半夜，连农户都落门休息了，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多半是懒在屋中推牌九唠闲话。&esp;&esp;那又会是谁。&esp;&esp;换作以前，老妖怪并不会全信陆观道的话，但今非昔比，身侧的小孩已确认和天上的仙有关系。一个仙的话，还是要听进去些。&esp;&esp;两人传音。&esp;&esp;“只有一人吗？”&esp;&esp;“嗯，我看看……”陆观道小手扒拉着斐守岁，不停地凑上前眯眼打量竹林，“好像是两人，但是叠在一块，看不大清。”&esp;&esp;斐守岁被刺挠着痒，转身抱起陆观道。&esp;&esp;嗖的一下，冷风凉雨拂在陆观道的额前，与梦里差不多高的视线。&esp;&esp;不知哪儿来的心喜，小孩咯咯笑出了声。还好与人影相隔很远，又兼雨声，无人在意。&esp;&esp;小孩极轻极轻地耳边细语：“遇见你的梦里，我也有这般高。”&esp;&esp;梦。&esp;&esp;又是梦。&esp;&esp;斐守岁心里鲠着，总有一天他要用幻术去小孩的梦中一探究竟，去看看那个梦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esp;&esp;应和道：“高了能看到吗。”&esp;&esp;小孩立马收下笑脸，去见黑夜。&esp;&esp;偶尔有老婆子打牌吆喝的声音。一两只小灯笼从身旁游廊走过，大抵是巡夜的小丫头急匆匆的步伐。&esp;&esp;方院竹林后的人影重重合合，虽有移动却不过一两步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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