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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他想干干净净地走好像听到了哀乐……
他想着,封珏应当知晓他的来意。
“你果然来了。”封珏看着那挺拔的身影,眸光深沉,沉声开口。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义父的监视下,做什麽,义父都会知道,何必用果然二字。”封飞叶自嘲一笑,语气却还是恭敬的。
他环视着四周,轻叹一声。
“义父当年一战,灵海如今还好吗。”
封珏微眯着眸子,眼中冷意更甚,封飞叶并不是察觉不到,只是心寒。
“你既然知道了,还问这些做什麽。”
“就是想尽一尽孝道,毕竟这麽多年来,我一直关心错地方了。”
“你应该看得出,我灵海无恙。”
封飞叶点头,“是啊,看得出,所以我才好奇,为什麽呢。”
“一定要挑明了说吗。”
“好,既然义父不想说,那我来。”封飞叶知道封珏喜欢事事体面,不愿意将那些罪孽摊在明面上,那就他来吧。
虽说他是影月宗少宗主,但有许多事,封珏并未告诉过他。
且不说当年与魅妖一战的结果,就连历任影月宗主应该知道的东西,他都不知道。
譬如,宫黎府之所以同宜州城不同,是灵气聚集之地,是因为此地有灵物镇守。
而这所谓的灵物,便是传闻中的天命书。
天命书是仙祖的东西,照理说应该在仙祖手中,但因为此处阴气重,百姓不好生存,仙祖便选择将天命书留在这里,以天命书的灵力温养宫黎府及其周边城池。
影月宗作为驻城仙门,便由宗主代为保管,看护着天命书。
历代影月宗主都是心性至纯至善之人,手持天命书,并没有窥探天命之意。
“当年义父灵海受损,改写了天命书中自己的命途,修复好了灵海。而那魅妖,应当是没有死吧。”
“虽说没死,但你当时下手不轻,魅妖修为至今还没恢复,这也是为什麽近些时日宫黎府出现的魅妖修为平平的原因。你知晓我与那两个外来者走得近,便让魅妖去杀了他们两个,没想到他们修为高深,魅妖根本无法近身,你才就着妖气这件事去找他们麻烦。”
“这些,只是一部分。”封飞叶攥着拳头,长叹一口气,望向封珏的眼神不免有些失望,“当时杀人取心的凶手也是你吧。”
封珏眸光一动,但一言不发。
这样的沉默,便是承认。
封飞叶心想,果然。
他只觉得心口好痛,自己所依赖的人,如今居然做了这种罪大恶极的事。
“当时他们说尸体身上有妖气,也有灵力,我想到了,有一种人会这样,那就是长久与妖共处的人。那夜你受伤,装作与凶手交手,也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要你伤得够重,就能让人忽略那草草治愈的断骨,毕竟我们的注意都在你的旧伤。也正是因为我一直守着受伤的你,才会不小心沾染了你,或者是你殿内魅妖的妖气。”
“只是我想不通,你取心是为了什麽。是为了饲养魅妖,还是以心为血引做其他的事。”
说来好笑,当时他竟然会坚定地以为凶手不会是影月宗之人,还怀疑外来者。
後来翻遍这个宫黎府都没找到凶手,他就有些怀疑了。
可真当真相摆在他面前,他却觉得太过可笑。
曾经为了宫黎府百姓而战到灵海破损的影月宗主,竟然会做出这样伤害无辜之人的事,还包庇了当年作乱的妖怪,养在了宫黎府百姓所敬仰的影月宗内,就连他这个儿子都不知道。
是啊,太可笑了。
封珏听着这些,早就不会懊悔了。
“你只知道天命书,却不知道改写天命书的後果。当年我无意中翻看到天命书中所写的内容,你知道上面写了什麽吗?写在不久之後,世上就不会再有宫黎府,我本是不以为意,直到我灵海受损,我才慌了。”
“我本是想就这样退位,可放眼望去,整个影月宗没有一个能担大任之人,若我废了,无人能护宫黎府。所以我想着,改写天命书。”
“我知道改写一城的命运,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还不起,所以我只改了自己的命途,好在宫黎府出事之时,还能出手挽救。”
“好在不久之後我就捡到了你,你也有出息,能担大任,待我死後,你就能带着宫黎府越走越远。”
或许当时他是这麽想的,满心满眼都是为了宫黎府,但是他却一步一步走错,违背了初心。
说好的保护宫黎府,现在都成了云烟。
封飞叶嗤笑着,只觉得荒唐极了。
“但改写天命书就要付出代价,我虽然灵海恢复了,但心脉却一天一天衰弱,我若是死了,宫黎府就无救了,所以我查阅古籍,知晓以人心为引,便可让心脉无恙。”
“一开始我是不愿的,所以我一直拖到近几年,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做了这种事。但是你想,牺牲区区几个人,就能给宫黎府搏一线生机,难道不划算吗。”
“我确实对魅妖手下留情了,或许是被她蛊惑了吧,我离不开她,她能做很多我不好出手的事,我不能。”
封飞叶擡眼看着这个人,只觉得太陌生了。
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宫黎府,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别人,伤害宫黎府。
连杀人都可以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没有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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