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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或许会淡化回忆,但永远不会抹去爱意。
是他看低了符清在天玄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天玄。
一个从来高如雪霜的人,动了凡心,最是深情。
这就是天道最怕看到的。
可天玄为了人间操心了千万年,如今就想为自己而活,想爱一个人,这是什麽很无理的要求吗。
甚至算不上要求吧。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好像就是不该出现在天玄身上。
“阿清的事不仅对师父打击很大,对我们也是。”阮净摇了摇头,“越翡仙人,你也是疼过阿清的,也是有徒弟的,应该懂师父的感受。”
这话落在越翡心上,分明是温温柔柔的,可就像是刀子一样。
确实,越翡会这麽说,只是因为出事的不是风尘问,不是言淮景。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更何况天玄对符清不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还有更深的,更难以言说的情愫。
这些越翡不会明白的。
天玄做不到越翡想象中的那样理智。
“对了,阿清的事情越翡仙人有同小言说吗?”阮净一提到徒弟,便会想起言淮景。
那孩子之前很黏符清,如今符清失踪,也不知言淮景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会不会难过。
越翡摇摇头,“淮景脆弱些,我不敢同他说,怕他听了之後承受不住。只是他时时提起符清,吵着闹着要来离恨天,我不同意,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阮净点点头,这才放心,“若是问起,就说阿清闭关了吧。”
“嗯。”越翡应下,确实,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也能瞒得住言淮景。
知晓天玄不想见自己,越翡也不好久留,只是不舍地望向舍身台,又收回目光,低垂下头,转身离开。
这样的背影有些孤寂,阮净看着,心中总会想起自己的师弟。
阿清被带走时,是什麽样的感受,是不是很无助又很落寞。
有没有恨他们,恨他们没能及时赶来。
可惜他不会知道了。
他回头望向舍身台,仙人的身影在云海中显得落寞极了,肉眼可见舍身台上激荡的灵力,若是寻常人靠近一分,後果不堪设想。
这四年来,他们都不敢靠近舍身台,只是他时常看到有凤凰的虚影出现,没过多久又消散了,他一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他心中明白,这不是错觉。
是天道。
天道日复一日地劝说,可天玄一点都不听,挥挥手就将那道虚影打散,继续将神识投入人间。
阮净每每看着,都会懊悔自己当时为什麽没有注意到通灵珠。
可是後悔是没有用的。
*
饶欲雪觉得,自己要是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就要变成野人了。
可他们的祖宗昏睡了足足四年,丝毫没有要醒的架势。
叶韫懒得理他,容弈又只会和他拌嘴,这小日子越过越无趣了。
他只好趴在祖宗的石床上,玩弄着祖宗身上的针,时不时叹着气。
感叹着好好一个小夥子,愣是被容弈扎成了刺猬。
“你别碰!”容弈只是一下没看,饶欲雪这蠢货就又开始捣乱了,惊呼着。
不喊倒好,这一喊,吓得饶欲雪虎躯一震,手一抖就把针插歪了。
眼看着容弈整张脸变得通红,叶韫默默後退了好几步,远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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