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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要到年关,崔怀嫣终日在织坊忙碌,而许念则日日关在自己房内,钻研着那本《墨罡》。
她一边看,一边骂陈伯玉果然是只老狐狸。
难怪他这么大方把这本图册送给自己,因为里面除了一些暗器机关,还有许多难以参透的天机。
连许念这样的墨家后人,看那些图都觉得难懂,何况是外人拿到这本图册,必定是会是一头雾水。
难怪陈伯玉这么慷慨地把《墨罡》送给自己,难怪童贯把图册收藏了十几年,还是老实地躲在纪家,靠假冒的纪煊贪点银钱。
她耗费了许多心力,才勉强猜出几个暗示,若要靠这些暗示推断出有用的预示,还需要更多时日。
这日,崔怀嫣从织坊回来,让润竹推着自己到了妹妹房间。
她看着许念一脸嗔怨:“你最近成日只关在房里,都不来陪姐姐说话了。”
许念都忘了自己到底几日没出门了,于是将图册收好,去坐在姐姐身边道:“最近有些累,就懒得出门,姐姐碰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崔怀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对身后的润竹道:“把新做的襦裙拿给二姑娘看看。”
润竹连忙抖开一套绣了金线的藕色襦裙,被窗棱透进来的日光一照,十分的华丽耀目。
崔怀嫣一脸骄傲道:“这是崔家织坊新做出来的款式,上好的绸缎料子,绣花也很特别,等这批货品送到各地的绸缎庄,必定能被贵女们追捧,成为流行的款式。”
许念将襦裙接过来摸了摸,道:“确实很漂亮,姐姐的眼光一向最好。只是为何要给我做衣裳?”
崔怀嫣笑容里添了点儿心虚,道:“不光给你做了,还给娘亲,还有沈家姨妈都各做了一套。”
许念听到姨妈,神情渐渐沉下来,问道:“姐姐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崔怀嫣握住她的手,迟疑了会儿道:“沈家姨妈今日去了织坊,说表哥最近变得很奇怪。他几乎日日住在县衙里,把陈年的案子全部复查了一遍,这对百姓倒是好事,可他日日只查案,几乎不吃不睡,人都瘦了一圈。”
许念垂着眸子,道:“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崔怀嫣叹了口气道:“姨妈猜测是因为你的缘故。因为表哥再没在她面前提过你,甚至姨妈问起时,他都一脸冷漠地绕开话题。所以姨妈让我带了张请柬回来,想过几日,邀约我们母女去她家做客。”
许念心里明白,孟勤兰必定也以为自己和沈钧安有什么误会,想找个由头帮他们说和。
但事实真相,他们没法对任何人说。
她该怎么告诉姨妈:他们两人本来就该是陌路,之前的交汇才是意外。若是真为了沈钧安好,就该让自己离他越远越好才对。
于是许念偏了偏头,道:“又没有什么大事生,干嘛要上他们家去?”
崔怀嫣惊讶地问:“你不知道表哥升官了吗?岑知年的案子已经移交到京城,再加上永州纪家的案子,表哥立了大功,被升迁为渝州知府,调令前两天刚送到呢。”
许念一愣,随即衷心地为沈钧安而高兴。
沈钧安被扔到乐陵县三年,无论做出什么功绩,升迁从未有过他的份儿。
这次算是个不错的信号,说明皇帝终于想起这位状元郎,决定给他机会重用他。
若是他能在渝州知府的位置上做出政绩,想必回到京城成为天子近臣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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