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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你,将我当作祭品了?”牧真提取关键词,脸色已然不妙。&esp;&esp;苍厘知道他意思,脚步未慢,语速却慢了下来,“祭品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他身上体现的一种状态。只有状态才能唤醒状态。比如死对应处刑,生对应试炼。将祭品放在对应的祭场——塔顶檐角或塔基供台,并摆出对应姿势——塔顶的指着天宫之顶,塔基的指着地宫之心,祭祀就完成了。”&esp;&esp;“你的意思是……先前齐相宇的死也是祭品?”牧真越听越不对,疑声叠叠,“那刚才算是祭祀成功了?”&esp;&esp;“嗯,差不多。”苍厘一言蔽之,“捷径虽然没了,这塔拢共也就十二层,到顶十三层。只要跑得够快,两天内怎么都到了。虽然路上会有很多阻碍。”&esp;&esp;“什么阻碍?你的意思是,塔中各处都像方才那般乱么。”牧真的问题涌泉一般,“塔怎会失控?失控多久了?是与你说的形态切换有关系么。”&esp;&esp;苍厘徐徐呼出一气,“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跑得快点。”&esp;&esp;牧真莫名其妙:“我回哪儿去。”&esp;&esp;“壶里啊。怎么,壶呢?”&esp;&esp;“我怎么知道!”&esp;&esp;“啊,丢在供台上了。你走之前没拿么。”&esp;&esp;牧真眼前一黑。&esp;&esp;苍厘叹气,“算了,我看你就是最大的阻碍。别废话了,跟上我。要出不去大家一起死,你也跑不掉。”&esp;&esp;路上的阻碍可太多了。&esp;&esp;他们绕过层出不穷不知从哪里就窜出来想要吃人的异兽,又来到那扇熟悉的地宫门前。&esp;&esp;“塔厅里都是厉害的。”苍厘对雲偶的地图稍作回忆,“避免交战,直接上右手楼梯,跟紧了。”&esp;&esp;他一推开门,只觉此处静得出奇,连门轴的吱嘎一声都显得格外清晰。&esp;&esp;里面暗得不透光。顺门开挑破的一线光缝中只得遍地狼藉,尚未干透的血迹散落其间,映出星星点点的亮子。过于浓重的腥气兜头扑面,俨然匿着一个修罗道场。&esp;&esp;牧真以袖掩面,仍给刺得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喷嚏。&esp;&esp;远远有个影子动了一下,看不清是甚。&esp;&esp;牧真揉揉鼻尖,赧然道,“要灯吗?”&esp;&esp;“不用,我记得路。”苍厘袖刃当手,想,还要灯。这么提个灯进去怕是得给直接当灯点了。&esp;&esp;然后他们听到一个声音幽幽道:“别走右边。”&esp;&esp;这声音来自门后,离他们极近,正似藏在夹角处。&esp;&esp;“当心!”牧真拂袖掐诀,将人护在身后。&esp;&esp;苍厘却认得这声音,“雲兄?”&esp;&esp;一朵蓝盈盈的菌头自门缝里奋力冒出,见苍厘旁边多了一人还有点惊讶,随之反应过来:“这是你的祭品。”&esp;&esp;“算是。”&esp;&esp;“吾目前不宜现身,反之会加速塔心转化。但吾可分一缕神识依附于未受影响的塔中生灵。”&esp;&esp;苍厘就知道,雲偶无法直面彻底转化的塔基,虽能感应到供台出事,但却不知牧真从何而来。这刚好省去了一些麻烦。&esp;&esp;“塔中唯有聚伞菌未生处刑之变,吾将照此为你引路。此菌天生喜静,所存之地理应安全。”菌头微微摇曳,义正辞严。&esp;&esp;防不胜防无需再防&esp;&esp;塔态更换后,塔中格局也随之发生剧变。&esp;&esp;处刑地怪则怪矣,却不似试炼场那般弯弯绕绕。有雲偶带路,两人虽避不过一些突如其来的打闹,也勉强算顺利地攀到了顶层。&esp;&esp;“此是吾最后一处落脚点,”夹在栏缝里勉力探出一个尖的菌头说,“前方探不到聚伞菌,有些奇怪。照说越往上越安全,很可能是有厉害角色占了塔顶,你且当心。”&esp;&esp;“多谢提醒。”苍厘自天井翻上,方喘匀一口气,“距关塔还有几个时辰?”&esp;&esp;“十个时辰,绰绰有余。”菌头晃了晃,“主人大概也快醒了。到时你们仍可在塔心共商大计。吾那处最是安全。”&esp;&esp;“好,借你吉言。”苍厘不想他继续说下去泄了机要,当场与菌子别过,径直朝最后一节悬梯走去。&esp;&esp;“你果然有事瞒我。”牧真跟到梯子下,站着没动。&esp;&esp;“急什么。说了出塔告诉你。”苍厘话锋一转,反是质疑,“我倒觉得你有事瞒我。刚从塔底下出来就不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esp;&esp;“谁哭了!我,我就是心烦。”牧真开始咬舌头,“你别转话头!”&esp;&esp;“没转,正常交流。”苍厘又上几步,感到足底有些微粘黏,仿佛踩到了什么胶质。停下看时,又觉干干净净,别无他物。&esp;&esp;他顿觉有异,下意识转头去看牧真,发现那人还是伫在原地,只仰脸望自己。&esp;&esp;“怎么,累了?走不动么?”&esp;&esp;牧真没答话,秋水般一泓深瞳陷着他,镜台似的通澈见骨。面上却如明珠蒙尘,还落着几丝适才搏斗中未及拭净的血污。&esp;&esp;这种眼神几乎立刻让苍厘想到长空。他心中莫名一动,慢慢走下去,说,“脸擦擦。我们坐一会儿再走。”&esp;&esp;牧真一呆,着手蹭了蹭脸,这才反应过来,忙取帕子细细将脸擦过一遍。&esp;&esp;“是我倏忽了。”苍厘席地而坐,从怀中摸出一块肉干撕成两半,“喏,你一直未曾进食,没力气了吧。”&esp;&esp;牧真擦得用力,皎白面皮都起了微红。他放下手帕,无法拒绝递到眼前的肉干,接过便一口一口吃起来。很快吃完了,蹙眉锤了锤胸口,旁边又适时递来一只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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