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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吕奉翊的确看上去触目惊心,整条左臂鲜血淋漓,看上去受伤极重。
尽管足有十几个人都看到了他在碾压式地暴打两人,但那个时候可没有摄像头,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受的伤。
后面的来人,也只会通过结果来分析,无疑是耿连生手拿菜刀砍他之后才出现的伤势。
基于此,不管这个人被吕奉翊伤到何种程度,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况且他的身份不一般,哪怕没做任何的遮掩,耿连生殴打正常行使主任权力的杨运喜,已经属于为非作歹的行为。
“我没事,并没有伤到筋骨!小师叔,暂时不用去医院,应该保卫科的人快赶到了吧!”
这还是吕奉翊进入车间后,张嘴说的第一句话。
听到他称呼二兴“小师叔”,现场的人心下已经在骇然了,原来传说二兴拜道士为师是真的,而且这么武功高强的人居然还只是他的师侄。
毕竟围观的人都是普通工人,怕是一辈子都没见到过道士,就不可避免地对未知事物心怀敬畏心。
何况传闻里,二兴拜的可是吊顶子山上那个神秘的玄清道长,这些人心生畏惧也就不奇怪了。
“应该快来了,今天是礼拜天,值班的人不可能到得这么快!”二兴走上前去,打算看看伤势。
吕奉翊却摆摆手拒绝了蹲下身子,眼望正痛不欲生的耿连生:“废你四肢只是个开始,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很好,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他的声音很低,又被耿连生的惨叫声盖过去了,所以只能同样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同伙听得清。
此时的二兴回头问向其他人:“这个人叫什么?他也动手打我爸了?”
不等许副主任开口,有人已经说出来了真相:“他叫冯涛,跟耿连生一个班组的,之前他踹了杨主任好几脚!”
显然耿连生之流在车间里仗着凶名,没少得罪人,也并不是人人都畏惧地不敢声张。
二兴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走到那个冯涛跟前,抬起脚狠狠地跺向那人的一条腿。
微不可查的一声“咔嚓”之后,那个人已经抱着腿比更连声叫得还惨烈。
不能怨他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明知杨运喜是主任,仍能不惧丢饭碗实施殴打的人,必定也是个狠人。
这种人若不下死手,只怕很难让他得到深刻教训,哪怕在局子里呆两年,出来后仍旧会恶性不改。
二兴冷漠地望了眼地上的两人,而后走向许副主任:“许叔,办公室的电话能用用吗,我想打个电话!”
许家茂回道:“可能你没走到半路,保卫科就来人了,我让人去打电话吧,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
二兴念了一组数字:“找七里山吕仙祠的主持桓真道长,他是我的师兄,把这里的情况实话实说就是了!”
修机车间的办公室在外面的主干道旁,需要穿过隔壁车间才能走到,距离这里得有好几百米呢。
二兴赶来之前,车间早就拨打过电话报警了,估计这个时候那边已经动身赶过来。
许家茂刚打人跑去办公室,两位身穿警服的保卫科人员就骑着自行车赶来了。
看到现场的凄惨,两个人也慌了神,意识到这件事情闹大了。
其中一位姓刘的警官,让车间出两个人,帮着另一人带着吕奉翊去医院包扎伤口,他选择留在了现场等后援。
人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耿连生被人废了四肢,这件事已经出了他的管控能力,需要找来单位里更大的干部。
就在二兴等人接受他现场询问的时候,陆陆续续才来了不少人,很多保卫科的人都是身穿便服,显然是从家里临时喊来的。
就在二兴被人带到保卫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能从屋里听得见自己老妈的声音,看来家里也被通知到了。
稍晚的时候,副厂长龚培林居然出现在暂时羁押二兴的房间,尽管他才六岁,但滞留他在这里问话也算是正常流程,并不违规。
龚副厂长进了门就苦笑:“你小子可把事情闹大了,连市里边都有人打电话关心这件事。还有,你的那个师侄身份不简单啊,居然有部队的人出面保他!”
二兴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疲累的样子,“我哪知道,我就是个六岁的孩子,大人的事不会跟我说的,我也听不明白!”
之前一直陪他的那个保卫科民警呵呵乐道:“案情简报上说是你踹断了冯涛的两条腿,但除了受害者本人自己说的,没有一个人肯现场作证,估计光看字面的意思,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你才六岁啊,那个人就是说破了大天,也不会有几个人信实!”
这位被二兴称呼王叔的人,其实一开始就表明了关系,说他跟江文斌是同学,他的这位老同学早在二兴还没来保卫科,就打电话过来让其照顾一下。
江文斌就是工厂文工团的团长,另一层身份是机车厂大厂长江连旭的二公子。
何况二兴年纪还小,被滞留的几个钟头里并没遭罪,人人对他都是笑着说话的。
“王叔,龚伯伯,我的同伴呢?”二兴问道。
龚副厂长笑道:“他就更没事了,有人出面解释了,吕奉翊是你身边的警卫人员,有权利帮你规避一些意外的风险!”
这回二兴脸上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警卫人员?别开玩笑了龚伯伯,我就是个普通小孩,家里也没有当大官的爹妈,什么人会为我配置警卫人员?”
王叔叫王彬,此时也是笑着说:“这么说是因为比保镖更容易被人接受,我们也震惊呢,但满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释,问到谁似乎都是一副忌讳莫深的表情,让别瞎打听!”
二兴摊开了两手:“这我是真的不知情,奉翊哥只是门里的辈分比我低,今天跟我在一起,也是刚好把我从山上送回家!这不,刚一进家门,就得到我老爸被人打的消息了!”
龚副厂长摆摆手:“今天我来呢,是有人拜托我给你说两句,以后任谁问你,也不要说那个冯涛的伤是你造成的,你那位同伴都揽下来了!”
“那他呢?”
“他也不会有事!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市里边有人下来调查那个耿连生了,他身上有其他案子,涉嫌重伤害,恐怕即使瘸着腿也要进去待几年。至于你那同伴,很有可能会拘留几天,但就是这样,也有人表达了严重不满,正在跟市里派下来的人交涉呢!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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