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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携着一路往城墙上走去。
萧绰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永安帝一步步踏上台阶。城楼上的侍卫提早便吩咐人清空了,偌大的城楼上只有父子俩的身影。
踩在青石砖登高望远,这里是整个京畿的最高处,站在城墙边上,便能俯瞰整个京城繁华的全景。
青灰色的屋顶层层叠叠地连成片,屋顶下的道路四通八达,枢纽纵横。每个转角,每处屋檐,都藏着数不尽的人间百态。
这样的景色以往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唯独今天的感受格外不同。
永安帝望着远方轻叹出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感慨不已地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看向天边你追我赶的一对儿斑鸠:“朕这一生啊,算计了身边的所有人,现在回头想想,对于妻妾、儿女、兄弟,似乎都是利用大过于真情。你莫怪朕心狠,等你来日坐到朕的这个位置上,自然会理解朕的用心。”
话到此处,永安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旁人都赞朕是位仁君,你可别信,那些不过是糊弄人的表象而已,切莫当真。要知道身为帝王,手握生杀予夺的权利,太残暴,会引得臣下生出异心;太温和,会引得臣下欺负你,妄想利用你成就他们的一世清名。别看那些人跪在你面前,对你俯首称臣,实际上各有各的算计。你莫忘了,他们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我大燕每科举子人数过万,最后榜上有名的不过区区百余人而已。若说人是天地间的精华,那么那些人便是精中之精。对付他们,得慎之又慎。将来你既为万乘之君,免不得要学会驭下。驭者,操纵也,平衡各方,安抚打压,这里面都是学问。”
萧绰侧过身,正视着永安帝,恭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黯然:“儿子记下了,请爹安心。”
永安帝回头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扶着他继续往前走。二人一路相伴着走到城楼正中央的阁楼里。站在阁楼前的飞檐下,永安帝忽然开口道:“朕儿时出不得宫,常跑来此处登高望远,身上总揣着些吃的,什么糕饼啊,饴糖啊。”话到此处他笑了笑:“朕这会儿嘴里没味儿,想来这时候栗子糕正当季,朕已经许久未曾尝过了,正想这一口,你去替朕弄些来。”
萧绰环顾四周,四周的人早已被清退出去,并没有服侍的人伴于身侧。收回目光正过脸,他颔首道:“是,儿子这就去弄,请爹在此稍候。”
永安帝一点头,在萧绰的搀扶下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椅子就摆在檐下,抬头便能望见天。
萧绰脚步匆匆地吩咐人去准备栗子糕。这东西常见,哪怕是寻常百姓家也吃得上,宫里的御膳房今日恰好有备。
萧绰左右提着袍摆,右手端着一碟栗子糕往回走。按部就班的走回到永安帝身边,他低头将糕点盘子奉到永安帝面前:“爹,您请用。”
耳畔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冷风吹拂时发出的“沙沙”声。萧绰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试探性的抬起头,他只见面前的永安帝虽然仍端坐在那里,可是双眼紧闭,面色也泛起异样的苍白。
他的手指一僵,糕点盘子落在地上,碎瓷片与糕点一同向四周蹦出。
萧绰眉心一颤,面容在巨大的悲恸中扭曲起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拖着哭腔,失声哀嚎道:“爹——”
仿佛落叶离了大树,萧绰只觉得自己在卸下重压的同时也失去了依靠,落在空中,飘飘摇摇,不知道下一刻会被风雨裹挟去哪里。
这些年,父亲待他永远那样严苛且冷漠,毫无半分温情可言。于是从很早开始,他便不敢再拿对方看作是父亲,只将自己当作是他众多臣民中的一个,谨小慎微地守着臣子的本分。
然而今日,父亲却是一改往日的姿态,主动从云端走下来,做回了他的父亲。只可惜父子相对的时间太短,短到等待十余年,换来的才不过片刻而已。
就这样吗?仅仅就只是这样吗?
眼泪与热血梗在喉咙上,他刹那间悲从中来。膝行两步爬到永安帝身边,他双臂环抱住永安帝的腰,将脸埋进对方怀里,泣不成声:“十多年了,父不成父,子不成子,兄不成兄,弟不成弟,这便是天家父子注定的结局吗?爹,儿子的心好苦啊。儿子害怕……害怕将来重蹈您的覆辙,每日在阴谋算计中不得安宁。那个皇位太高、太险,儿子不想被架在那里孤独一生,在这四方的天地里被囚禁一辈子。”
他从未如此惶恐孤独过,他呜呜的痛苦,直到后脖颈上泛起一丝冰凉。流着眼泪仰起头,他的目光朝着天空望过去,意外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天空白得发青,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幕中急坠而下,片刻间便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这雪来得有灵性。依照钦天监的推算,早该在半月前便该到来,如今拖延至今日,仿佛是老天爷早有准备,只等着此刻来临,然后降下风雪,奏响一代帝王落幕时的挽歌。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泪水滑进他的领口,在他脖颈上沁出冰凉的一片。他倚靠着生机全无的永安帝,一颗心冰冷成了黑洞。
天子驾崩,新帝即位。
其实他也有过私心,曾在心里偷偷期盼着这一日——等万事尘埃落定,自己的地位稳固,到那时,一条花团锦簇的通天大道出现在自己面前,只等着自己抬脚踏上去,一步登天。
然而此时此刻,当一直期盼的时刻落在眼前了,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肤浅可笑。
什么花团锦簇,什么一步登天。摆在面前的无非还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唯一改变的,无非是从一个位置换到另一个位置上,仅此而已。
帝王家的事都有着章程祖制。很快,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原则,萧绰灵前继位,众朝臣于灵前对萧
绰行了君臣大礼,如此算是定了萧绰新帝的新帝的身份。
礼部开始忙碌起来,着手操办永安帝的丧仪与萧绰的登基大典。
满宫里上下已然一片缟素,人人身上皆穿了白。
当夜,萧绰留在上议殿,替永安帝守灵。他跪在灵前,每隔一段时间便回过头,小声问身边的宫人:“冯伴伴那边可有传回来消息?”
宫人们如实作答:“暂无任何消息。”
几轮问答过后,一成不变的答复令萧绰面色越发阴沉起来。
萧绰一面被困在父亲故去的阴影里,一面又记挂着冯钰和叶南晞,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哀痛与不安撕扯着他,他心乱如麻,心里焦灼的简直快要发疯。
及至到了三更天,宫人将萧绰扶回东宫歇息,萧绰毫无睡意,索性转头去了风雪斋处理政事。
白天守灵,晚上忙于公务,总没个休息的时候,身体迟早要累垮。宫人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此刻萧绰情绪不佳,像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似的,谁也不敢冒然去触霉头。
三名内侍守在门外,皆是伺候萧绰起居的长随,此刻互相推搡着,都想推旁人进去劝劝主子,劝他要顾惜身体,早些就寝。
其中一人推脱不过,正硬着头皮准备进门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瞧,只见是东宫从前的太子妃,未来的中宫皇后——卫婉。
第40章040贴心
卫婉款款而来,步伐沉稳。
宫中正逢国丧,她一改往日雍容华贵的装束,换上了素衣素裙,发髻上的发饰也一应卸干净,只留了一支白玉簪子固定住发髻。她本就气质清冷,如此装扮,倒有了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见她走来,门前的内侍们连忙退到两旁,让出道路,躬身行礼道:“娘娘。”虽然正式册封的典礼未成,但是满宫里已然将卫婉视为皇后。
卫婉轻轻一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萧绰正坐在桌案前提笔疾书,听见开门声响起,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卫婉的目光。
卫婉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父亲至今仍是五品小官,但她是家中嫡女,自小受到良好的教养,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矜贵的气韵,让人不由得想要仰视。
颔首屈膝行过礼,卫婉柔柔的唤了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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