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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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身份 那日臣没想太多（第2页）

公主情绪有些低落，心想南宁如今愿意接近自己，或许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或许也因为他将自己当作了姑娘。

当初与南宁见面时，这木头还说他长得漂亮。

若有一天南宁知道两人同为男子，定会对他十分厌弃。

想到这里，李知樾顿时没了心情，张了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南宁，放本公主下来吧。”

南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倏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关切询问：

“公主怎麽了？是心情不好吗？”

“我从京城带了些水晶凉果与干雕梅来，等会儿就拿给公主——”

这两样蜜饯，都是平日他最喜欢的。

李知樾闭了闭眼，心口发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宁并没有放下他的意思，继续向山下走。她的声音平缓，安慰般：“等公主想好了，再告诉臣也不迟。”

静默良久。

李知樾终于整理好思绪，垂眸问她：“本公主问你，若有一日，你发现与自己日日相处，与你关系极好之人，或许跟你想象中很不一样，那你会……远离他吗？”

南宁眨了眨眼，一时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这麽问。

“哪里不一样？”

“比如，对方瞒了你身份。”

南宁：“身份……？”

李知樾有些紧张：“万一对方是什麽山野精怪，妖物鬼魂所变……”

公主说的话实在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南宁也只当公主最近是看了什麽怪谈闲书，走夜路时心中害怕，才这麽问的。

南宁好脾气回答：“臣愿意与之结交者，定是身上有某种特质吸引臣接近，可能因为性格相契，也可能是敬对方心胸或是胆识丶学问，这些都无关身份。哪怕对方是山野精怪丶妖物鬼魂所化，可这些又与臣所看重的东西又有什麽直接关系呢？”

“臣觉得，臣不会因此远离他。”

南宁的回答，令公主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瞬，各种复杂情绪在他心头交织。

“那你呢？为何又愿意接近本公主？”

南宁想了想，眉眼微弯：“起初只是好奇，人人都说臣要倒霉，後来臣觉得公主生得漂亮，忍不住多瞧几眼。公主看着凶巴巴的，但是嘴硬心软，臣以为不应当有如此恶名。”

不过以上她说的这些，只是让她不再抗拒与公主接触。

真正愿意主动靠近公主，大概就是那次算姻缘回来之後吧。

南宁继续道：“开始只是因为不想让公主因为与臣的婚约心烦生气。”

“後来是因为骊山猎场。”

李知樾听了她的话，也想起了那晚的兔子灯。

南宁垂下眼眸。

她看见公主身後跟着一大帮侍从，安静地站在猎场内的一棵树下，远远瞧着那些人恣意谈笑丶热热闹闹的场景，分明就想过去，却还嘴硬说自己不喜欢热闹。

明明被这麽多人拥簇着，不知为何她感觉公主从始至终好像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既骄傲也孤独。

“那日，臣没想太多，不知不觉就已经站在公主身侧了。”

-

抵达皇陵的第三日清晨，太後与部分大臣便啓程返回了京城。

南宁调了一批金吾卫跟随队伍护卫，自己则与其他人留下。

如今三座皇陵中只剩下太常寺部分主持後续事宜的官员，以及需要入神阁抄诵经文祈福的女眷。

太後一行人走後不久，太常寺又将诸位女眷送入神阁，发了经文笔墨，留下两名官员为帝陵培植新土，再等三日後女眷们抄经完毕，祭祀也算是正式结束了。

眼看一切都安顿妥当，後续也没有用得到金吾卫的地方後，南宁便带着公主偷偷摸摸地顺着一条偏僻山道，离开了陵区。

根据公主府的“传统”，潜龙卫一早就绕开祭祀队伍，在山脚的老地方替他们安排好了马车，就连一些生活所需的物品，都已经在车厢内备好了。

不过从前都有府中其他侍从接应，这次所有人都被李知樾赶走了。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只在中途稍作休息，花了近半日的时间才赶到扶摇观遗址所在的三阙山。

扶摇观位于京城西北方向，傍山而建，整座道观共设十二殿六堂两阁一鼎，占地极广。

据闻整整耗时三年，匠人日夜赶工。

可惜这座扶摇观还未完全建成，就塌了。

南宁拴了马，放好脚凳，将公主从车中扶下。

二人跨过坍塌的照壁，进入山门，目光所及之处都已化为一片废墟，主道两侧杂草丛生，地砖缝隙中长满青苔，满地都是枯枝落叶，更显萧瑟荒凉。

顺着主干道一路走下去，南宁忍不住皱起眉头。

偌大的扶摇观，除却西边一间摇摇欲坠的客堂外，竟无一处被完整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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