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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博的身子是凉的,唇也是冰的。只有心跳很快。
他说了这麽一句话之後,就没再出声,两只手臂扣在青年的腰上,和苏陌一起坐在地上,静静地亲吻、静静地相搂。
早晨的时候,苏陌拉著男人走上街。
虽然才刚天亮不久,不过小镇子上好几家早餐店已经开铺,卖些油条豆浆,还有烧饼小馒头。
白长博披上了一件褐色风衣,是苏陌从床底下的背包里翻出来的。穿起来正好,就好像是为了他量身订做似的。
他动作自然地让苏陌为他整理好衣摆,只见青年弯腰由下往上看,还是弯弯的眉眼,“就你,到哪里都是让人伺候的命。”他开玩笑地说。
男人闻言不语,想了想,自己动手去弄好腰带,苏陌却抢走了手边的活儿,还顺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这样。”苏陌低著眼,帮他系好了腰带,轻轻地说:“我就喜欢伺候你。”
这时候小街上只有早晨要开工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有些人烟。
男人跟著苏陌走著,尽管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却也没比仅待了三个多月的苏陌熟悉这个地方。
他面上从未为自己失去过往记忆的事情而苦恼,却本能地不愿意去接触太多的人。在把阿地瓦带回去之前,他顶多就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上一次街。别人有意和他搭话,他也只是敷衍过去,无意深交。
这麽说来,他从看到苏陌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熟悉。
真的,太熟悉了。
当时隔著门听著苏陌的声音时,他就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暖流从心里拂过,以至於阿地瓦前去回绝人的时候,他也来不及阻止他。庆幸的是,苏陌还没走远的时候,他就把那个人给拦了下来。
要是那一次错过了,他觉得,他和苏陌,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著了。
感觉到男人冰凉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抚过自己掌心的时候,苏陌没有回头,他看著前方,微微扬著笑容,手掌主动去牵住了男人。
这种感觉,似曾相似。
来往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也不会留意到他们相握的十指。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
世界很大,却也可以小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在馄炖摊前的一张小圆桌坐了下来。苏陌熟练地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拿出一张纸巾帮男人擦著筷子。
白长博打量著周遭,眼里带著新鲜、探索,还有几分试图找出什麽的认真。
“我们以前,也有过这样。”青年擦著餐具,笑笑地说:“你那时候讲究的很,嘴上虽然没说,不过心里肯定不这麽想。我可真把你当我爷爷服侍了,你坐下来之前还得给你擦擦椅子……啧,你肯定不不知道你那时候啥鸟样儿。”
男人静静地听著苏陌说著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苏陌说的每一件事情,他仿佛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倨傲风雅的自己逐渐成形,而且听起来甚是不讨喜,但是苏陌说著那个人的时候,明显是充满了感情,似乎那个人的任何一丝小缺点,在青年的眼里都是如此地让人眷恋。
馄饨呈上来的时候,他看著苏陌挑掉了他碗里的葱花,接著又推回他面前。
青年低头囫囵地咀嚼著,不知从什麽开始,他的吃相就一直是这副模样,活像饿了几个年头似的。男人沈默地看了半晌,只见苏陌忽然抬起头来,眨眨眼,脸红地擦擦嘴,嘴里咬著东西,带著几分小心问:“不、不合胃口……?”
恍惚间,一个模样相似的少年从他眼前一晃。
『……不合胃口?』
白长博摇了摇脑袋,答了一句“没有”,低头拿起了汤匙。
早饭过後,苏陌带著他在镇里漫无目的地逛。但凡看到什麽有趣的,他们就会停下脚步来。
镇上还有古早的皮影戏,耍戏的老头儿都八十几了,说话都不利索,不过念起台词来还真有点样子。苏陌拉著男人跟一群孩子坐在凳子上看,藏在大衣里的两手紧紧交握著,苏陌看著台子眯著眼笑,一劲儿地说──那什麽意思?唱什麽啊?诶,看那个,怪逗的……
男人和苏陌走了一路,也不知怎麽的,不过苏陌问什麽,他都能说出一些典故来,还像模像样的,连卖东西的小贩子都赞他有学问。
“奇怪,你这些都记得,怎麽倒把我给我忘了?”苏陌咬著韭菜蛋饼,咕哝道。
他突然一扭头,古怪地微笑,用手肘撞了一下白长博,“喂,该不会,你是装的吧?想看我出糗啊你,你就不怕我不来找你,回头去找个比你年轻比你帅比你漂亮的──”
白长博突然拉住了人,也不顾旁边是不是有其他路人,凑上去直接吻住苏陌的嘴。
在分开的时候,只见白长博一脸阴云,低低地说:“你敢……!”
苏陌抿抿唇,红著耳根赶紧把人拖到墙角去,接著主动地掂起脚尖,捧住男人的脸用力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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