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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墨还想试着解释,陈君迁却十分坚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路边的鞋店,堵在门口,非让她挑上两双,不,三双喜欢的样式,又当着她的面付了钱才肯罢休。
从这家店出来,他又给她多添了几件首饰衣裳,而后才去买了衣柜、妆奁、被褥枕头,甚至还给她买了一块巴掌大的铜镜用来梳妆。
能拿动的,他都拿着,拿不动的,就让店家送去县衙,等他下值再借县衙的驴拖回家。
置办这些的时候,沈京墨就红着脸跟在他身后。
衣柜妆奁还好说,枕头被褥这些一看就是为他们成亲准备的,都是红艳艳的喜庆颜色,以至于店家都用揶揄的目光看着她和陈君迁,临了还对她道了声谢,感谢她的出现让他们的县令大人不再孤单。
店家说话带点南方的乡音,沈京墨没听懂,去问陈君迁。
陈君迁抱着一床被褥走在前头,听她问话,侧目看她一眼,面不改色道:“她祝我们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沈京墨感兴趣的神情顿时一僵,撇过脸去“哦”了一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该添置的都买得差不多了,陈君迁又带沈京墨进了一家成衣店。
虽然被褥挡住了脸,但老板娘一看那高高的个子就知道是陈君迁,笑着迎了上来:“陈大人是来给夫人买新衣裳的吧?早就看见你们从我这铺子门口经过好几回了,还以为陈大人不肯赏我这个光呢。”
“夫人”这个称呼让沈京墨紧张了一瞬,脸上的羞涩更甚,转过身去看墙上挂着的成衣不看他。
陈君迁却对这个称呼很满意,把被褥放下,微微弯腰对沈京墨低语道:“你看看这儿可有你满意的婚服。要是没有,咱们再换一家。”
离他二人成婚只剩三日,现做婚服自然来不及,好在永宁县没有非得新娘手绣婚服的讲究,成衣铺里就有现成的婚服,选两件合眼缘的,再按照新郎新娘的身材改上一改,两日便能完工。
沈京墨咬着唇,双颊微红,目光慢慢扫过一件件算不上精致,却简单喜庆的婚服,最终挑了一套花纹最繁复的。
“不愧是京城的大小姐,眼光就是好!这套婚服,新郎官穿上山猛虎,新娘子穿山顶芙蓉,取得是郎君仕途步步高升,夫妻恩爱之意,吉祥的很呐!”
沈京墨被老板娘夸张的褒赞说得害羞,轻轻瞥了陈君迁一眼,想问问他喜不喜欢,一抬眸,就撞进了他火热的目光中。
像极了前日在县衙中,他得知她是他的未婚妻时,那种恨不能把她拆吃入腹揉进骨血的眼神。
沈京墨一怔,恍然大悟,他的小名叫虎子,这婚服上恰好有一只上山虎,威风凛凛,十分漂亮。
难怪他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沈京墨:……
她真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喜欢芙蓉,而那新娘的婚服上又恰好绣着芙蓉而已!
老板娘不知道他二人在想什么,只是看见两人眼神交汇又错开,觉得十分有趣:“得嘞,婚服选好了,二位随我上楼,咱量量尺寸,明儿改好了叫人给您送到县衙去?”
沈京墨倒还好说,她身材偏瘦,个子适中,一般的成衣只要改改腰身就好。陈君迁六尺有余的身量,要改的地方就多了。
两人上了二楼,老板娘取出尺来,正要询问谁先量,沈京墨却先开口了:“我来吧。”
陈君迁一愣。
老板娘见多识广,连连道好,把尺交到沈京墨手中,笑呵呵地关起门下了楼,把二楼交给了这对小夫妻。
屋中突然安静,沈京墨这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她垂眸,略有些局促地轻声解释:“我女红尚可,虽不能亲手绣婚服,改改还是行的。”
昨天给她洗鞋时,她懊恼自己总做错事,如今总算有一件她力所能及的事,沈京墨不想错过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是证明给陈君迁看她有多能干,是告诉她自己,她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手抬起来。”
陈君迁听话地将双臂伸展。沈京墨将软尺展开,从他一只手掌量到肩膀,又从肩膀量到另一侧肩膀,再量到另一只手掌。
接下来是腰。沈京墨红着脸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张开手,轻轻用软尺环住了他的腰身。
相比宽阔的肩膀,陈君迁的腰算是细的,尽管隔着几层布料,沈京墨依然能摸到他劲瘦的腰,结实,坚韧,平坦,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沈京墨蓦地想起早上陈大说,陈君迁昨天干活伤了腰。
“你的腰,还好么?”
陈君迁愣了下:“什么?”
“伯父说你的腰昨天受伤了,严重么?”
陈君迁无奈。他昨天晚上还特意叮嘱过他爹和陈川柏,别让她知道他在梯子下接她时闪了腰,听上去一点也不厉害,会毁了他在她心里的英武形象。
老头儿嘴怎么比裤腰带还松!
“别听我爹瞎说,”陈君迁故作轻松地动了动腰,“没有的事儿。你放心,永宁县找不出比我腰更好的男人。”
听他这么说,沈京墨便放心了。毕竟他急着翻修院子,八成是因为她,若是因此受伤了,她会过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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