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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地吃了一只小包子,沈京墨想,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等他下次休沐回家,她必须得找他说清楚。
她会和他做一对挂名夫妻,等过些日子,想办法与他和离,独立门户。还有这些日子在他家吃住所用的银子,她也会想办法还给他。
至于再往后的日子要如何,沈京墨出神地望着窗外飘动的云,轻轻叹了声气。
*
永宁县县衙。
“蒸饼、包子、米糕、酱肉,她都不爱吃,你说明天给她带点儿什么好?”
临近下值的时辰,陈君迁在堆积如山的卷宗背后找到了谢遇欢。
打从他成亲那日回来,谢遇欢就被陈君迁按在府库的卷宗室里,没日没夜地翻查萧景垣早年间犯下的事,一连几日下来,头昏脑涨,一脸菜色。
谁能想到萧景垣以前竟然犯了这么多事儿啊!
他生无可恋:“吃什么都行,都没卷宗难吃。”
陈君迁忽略他后半句话,蹲在他身旁扒拉卷宗:“上回问你上京的公子哥什么样,你说,白白净净,清清瘦瘦,温声细语,还爱泡茶?”
谢遇欢:“什么样都行,都没卷宗难看。”
陈君迁摸着下巴,一条一条比对:“白白净净是没戏了。清清瘦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活儿怎么做?温声细语,还能试试。泡茶……那玩意儿又苦又涩有啥喝头?”
谢遇欢:“多苦都行,都没翻卷宗苦。”
陈君迁沉默了一下,拍拍谢遇欢的肩:“你要相信,这差事对你有好处。不是有句老话,天将降大任于你,必先让你读万卷书。咱县衙书没几本,但卷宗管够啊!”
谢遇欢面无表情地瞧了他一眼,黑眼圈比眼睛都大,连纠正他的力气都没了。
陈君迁盯着他眨了眨眼,“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猛一拍手:“你果然是我的智囊——今天给她带芝麻饼!”
*
拎着一包酥脆咸香的芝麻饼回到家时,陈君迁快步走到后院的小门处,招呼陈川柏过来。
“芝麻饼,等下给你嫂嫂送去……”
话没说完,东屋的门便开了。
听见动静,陈君迁的脊背一僵,抬脚就要躲进后院,却还是迟了一步。
“大人请留步。”
陈君迁的动作瞬间顿住,慢慢转过了身去,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京墨知道他不愿见她,咬了咬唇,还是将他请进了东屋。
屋里还挂着大婚那日的红布装饰,陈君迁没再来过,她又摘不到,干脆就没去管它。
两人关起门,尴尬地在桌子两边坐了下来,且都意外默契地选择了侧身而坐,省去了直面对方的窘迫。
对坐半晌,沈京墨为他倒了杯水。
陈君迁接过去,杯在手中紧紧握着,没喝,也没松开。
又是一阵不短的沉默,沈京墨缓缓开了口。
“大人,有些话,成亲之前便想对你说,哪成想一直没有机会,便耗到了今日。”
沈京墨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陈君迁面前,对着他软下腰去盈盈一拜,吓得陈君迁也忙站了起来,想要去扶却又不敢,只好让她快些起来。
沈京墨没起身:“成亲之前,听村里人说起,大人早已有意中人,想必只是受你我二人婚约相阻,才不得与那位姑娘结为连理。”
她轻叹:“不过大人不必为此烦心。我与大人一样,心中另有他人,成婚只是权宜之计。待过上两三年,大人便可以我膝下无所出为由,与我和离。这些年在大人家中的吃穿用度,我也会想法子折了现银还给大人。”
说着,她深深一拜:“只求大人收留我些许时日,待三年时间一到,我立刻离开,绝不会再打扰大人与未来夫人。”
陈君迁听完,人都傻了。
什么未来夫人?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还要娶第二个老婆!
他想也没想,张口便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让他给咽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衙役们正在读的话本,画中仙。
那故事里的书生痴恋画中一美人,美人怜他一片痴心,走下画来与他结为夫妻,可书生对妻子阐明她的身份来历后,美人却伤心至极,回到画中再不肯现身了。
在这之前,陈君迁对此类志怪话本嗤之以鼻。但现在,要他告诉沈京墨,他痴恋了三年的心上人就是画里的她,他却突然没了胆子。
故事是故事,可万一有哪怕一丁点的真实性呢?
他这好不容易从纸板变成真人的妻子,他可不敢赌啊!
但他当年拒婚县里几十户的姑娘时,都说自己已有意中人,现在否认,只怕她也不信,毕竟整个县都是人证。
陈君迁僵在当场,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懊恼了半天,他小心翼翼地把沈京墨扶了起来,坐回到凳子上。
“沈小姐,可愿听听我的看法?”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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