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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倪元璐早早就派几个心腹前往崇文门附近的汪府。
汪家就是徽商,家主汪笑明,在京城开有典铺数十处,资财数千万,名闻京师。
汪家的产业主要集中在典当行和商铺,几乎整个北方四省的当铺,当时汪家的,京城十间铺子,就有一间是他汪家的。
除了汪家,还有跟在汪家后面的众多徽商。
许家的许徽州也是做当铺生意的,只不过许家的当铺全部开在江浙和东南,但京城还是有不少铺子。
皇城跟的师古斋书坊,背后是吴家吴勉学,京城全部的书斋生意都是吴家垄断的。
还有朱佑明,虽然是皇姓,但不是宗室的人,出身于木商世家。靠着在两湖一带和江西景德镇经商,积累了巨额财富。
将这几大家族都想了一遍,倪元璐也十分清楚,想这些人的税,难如登天。
……
崇文门外,属于是京城富商聚居的地方。
京城几大富商的府邸和宅子都在这里,也算是一小片富人区。
与此同时的汪家书房,几大家族的头人共聚一块。
汪笑明率先开口。
“诸位,方才朝廷已经派人来过我这里了,要我补足上个月新政推行以来的税银,上个月,我汪家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按照如今朝廷的新税制,十抽二,我就得缴二十万两银子的税,这朝廷什么都没干,就把我汪家的银子拿走了?”
几个人中,汪笑明的情绪是最激动的,毕竟自家要交的银子是最多的。
等汪笑明说罢,一旁的朱佑明也深吸了一口气。
“这朝廷几百年来,从大明开国,这商贾收税,都不曾十抽二,而今大明朝的国库空了,朝廷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这些商贾身上。”
“那等把我们这些商贾吃干抹净了,到时候朝廷吃什么?”
“上个月朝廷重修京城的城墙,我朱佑明把从浙江卖到山东的木材,低价卖给朝廷,到头来,朝廷还要收我这么重的税?”
几个人坐在一起互相抱怨着。
片刻之后,吴勉学大手一挥,随即笑了起来:
“二位仁兄,何必这么大火气吗?朝廷来催税,咱们也不一定就要交啊,眼下京师少说一大半的商贾都南下了!不是去江浙就是去应天府。”
“眼下就咱们这几家待在京城,都是因为手里的买卖车拉不走,待不住,守着买卖,这才守在京城的。”
“朝廷今后想要收税,不还得要靠咱们?我还是那句话,缺钱的是朝廷,不是咱们,急的也应该是朝廷,不是咱们!”
“大不了,咱们也南下!”
这下,除了这四大家,其他一众徽商也都有了主心骨。
“朱掌柜说的对,而今朝廷既然要和咱们商贾对着干,咱们又何必执着于待在京师,大不了大家伙一块南下!”
“千百年来,我们商贾都是提着脑袋赚银子,朝廷非但不为我们考虑,还想要给我们重税!”
“可不是,朝廷提了我们的商贾的税,却反而把农税压地了,而且还把各大乡绅地主的田土都收归了朝廷,按人头分开那些流民,你说这,这不是胡闹吗?”
“晋商倒了,现在都传说朝廷要对我们徽商动手,依我看,要是朝廷再来收税,咱们就南下!”
汪笑明听到这里,眉头一皱:
“可朝廷说,三日之内不交税,到时候可就不是户部的人来收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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