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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正在兴头上,不耐烦的回头,见着是他,风平浪静,继续胡他的一手好牌:“碰了!”
“跟我回去。”顾诀压低声音,不想在这麽多人的地方翻脸。
向阳渍了一下,囫囵着敷衍:“这局打完。”
顾诀没再劝,站在一片二手烟里,呛几声,又强迫自己忍住。
这一局不知道打了多久,出来时顾诀的嗓子已经被烟熏哑,偏偏还闷着气:“你就在这种地方玩?”
“不然呢?”向阳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下摆,把上面的烟灰抖落,漫不经心的挖苦他:“你给我那点钱,还够我上哪玩?”
“我给你钱,让你留在北京,你就整天泡在这种地方。”顾诀沉下脸,眉眼笼罩着烦躁,头一次给向阳脸色看:“欠了多少?”
“五万。”向阳看他一眼。
“五万?赌博还是打牌?”顾诀虽然不怎麽玩这些,但也知道,平常人打麻将,大多只玩五块十块,最多二十。
“那几个小夥子玩的大,敞亮,不像老头子老太太,扣得要死。”向阳不以为意:“再说就几万块钱,你陪那些大导演喝个酒都不止这点吧。”
顾诀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你觉得五万很好挣是吗?”
“我没说我好挣啊,只是对你来说好挣。”向阳耸耸肩,依旧毫无悔改之意:“你总不会真不管我。”
顾诀看了一眼手机,他回来的时间有限,没心思跟他在路边争执:“你的烂摊子,我不会收。”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从明天开始,你以我私人助理的身份去剧组帮忙,工资我开给你。什麽时候还清那些钱,什麽时候你就人身自由。”
“我有胳膊有腿的,你能困得住我?”向阳偏头。
“家里的门锁我换了,暂时不会给你密码。你的所有证件也由我暂时保管,至于钱,今後我不会再给你拿一分,剧组包吃包住,想必你也用不上。”顾诀顺手在打车软件上打了个车:“你是想现在跟我走,还是在街头睡几晚上,想明白了自己来找我?”
他把向阳拿捏得死死的。
向阳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良久开口:“谁说我没钱,赵玉的钱还在我这里。”
“我跟她说了,暂时把卡冻结。”顾诀做事做绝,一条後路都没给向阳留:“五万块钱到底好不好挣,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行,你可以。”向阳被他气笑,偏偏又不能真揍他:“赵玉让你管,你就是这麽管的?”
顾诀没搭理他,径直走到网约车旁边。
他拉开副驾驶,坐进去的时候听见後座门被重重拉开,又砸上。
司机坐在他旁边嘀咕:“轻点!年轻人火气大。”
顾诀跟人道了歉。
车子缓缓啓动,顾诀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每次奔波回北京处理向阳的破事,他也身心疲惫。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顾诀走在前面,向阳就跟在他身後。两人一前一後,走在小区的路上,周围树影重重,时不时冒出几声蝉鸣。
空气还有些闷热,但树上的是秋蝉,活不久了。
电梯缓慢运行着,数字接近二十的时候,顾诀出声:“我给你租了隔壁的房子。”
向阳下意识冷笑一声:“怎麽,嫌我名声差?”
出乎意料的是,顾诀居然嗯了一下,甚至怕他没听见,还缓慢的点了个头:“是。”
向阳:“……”
电梯门一打开,向阳先一步走出来,步子迈的很大,一张脸又臭又冷。
“钥匙。”顾诀走在他後面,没撵,只淡淡提醒了一句,然後把包里的钥匙扔给他。
给向阳租的房子是小单间,除了卧室,就是洗手间,都很小。
向阳关上门,把自己埋进床里。
被子应该是晒过的,但还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在顾诀的被子上闻到过。
向阳把自己铺平,闭上眼睛,又烦躁的睁开,坐起身,把被子团成一团,忍无可忍的宣泄了一番。
最後把自己裹在那股熟悉的味道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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