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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
高炳泰便是景烈正妃的母家,景烈谋反,高炳泰虽并未相助,但若要说毫不知情,景煦可是一字不信。
至于太尉府食材不过夜这事,景煦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让暗卫看住大门不让人进出,等他们饿的受不了了,自然会主动坦白一些。
邓千峰沉默下来,景煦漫不经心地又翻开一本奏折,突然道:“不然把高炳泰一起杀了吧?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杀了他大家都安心。”
衆大臣噤若寒蝉,虽然景煦的语气像在说笑,但自他回京雷霆手段幽禁景烈,关押孔玉宣,杀了孔玉宣麾下数百门生,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此时此刻是真的在说笑。
这段时间在宓朗回在朝上始终一言不发,景煦虽然手段残酷,却短短几天就震慑住所有蠢蠢欲动的人,确实比温和的法子有用百倍。
只是今日这话确实有些过了,宓朗回不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殿下,高太尉两朝为官,且是皇亲,还请三思。”
景煦奇怪道:“皇亲?他亲的可是谋反的景烈,您也是皇亲,也没见您谋反啊。”
一衆大臣听了这话都没反应过来,宓朗回是哪门子的皇亲?
宓朗回一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景烈已是罪人,高炳泰算哪门子皇亲?见景煦并未动怒,还真情实感地问了这话,宓朗回松了口气,无奈道:“臣失言,只是高太尉身为两朝元老,没有证据不可轻易定罪。”
景煦好笑道:“本王并未让他下狱,只是软禁在自己府中,待查明真相再做定论,有何不可?”
他看向邓千峰,问道:“邓大人若有不满,便去催催刑部,查的怎样了。”
邓千峰有口难言,刑部早就查清高炳泰确实并未参与谋反,可折子一张一张递上去,不是丢了就是被水浸了被猫咬了,整整十天,景煦只说没看过折子。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散了吧。”景煦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断了他们最後一条路,“父皇病重,不可打扰,各位大人也不必想着找父皇议事了,有事就来昭王府吧。”
衆大臣不敢多言,只好先离开了。
衆人散去,宓朗回还站在原地,等人走光了才问道:“长昱,你似乎很着急。”
景煦叹了口气,说道:“急。”
“急什麽?”宓朗回不解,景陆已是强弩之末,景烈也再难翻身,这些事完全可以等登基後再慢慢处置,为何景煦如此急不可耐地肃清朝堂,声势过大手段残暴,引得大臣战战兢兢,整个朝堂都弥漫着靡靡之风。
“急着接青疏回来。”景煦批完了手里的折子,“我要让他站在干干净净的朝堂上。”
这样说着,景煦突然又起了干劲,让宫人将折子抱回昭王府,临走还不忘招呼宓朗回:“将军来我府上用膳吗?”
“……不必了。”
景煦也不强求,只是坦诚道:“我今晚去青疏房里睡。”
宓朗回不知说什麽是好,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景煦回京大半月了,他还没找到机会问问为何自己儿子没一起回来,现在听景煦这麽说,怎麽倒像是宓安觉得京中不清静就不愿回来似的,竟如此娇气。
娇气的宓安此时此刻正在去往西岐王宫的路上。
两道身影掠过树林,带起一地落叶,宓安边赶路边问道:“师父,我还有件事想问。”
枨衔水懒得理他,闭口不言,宓安自顾自问道:“你的占星台明明是‘楼’,为何要叫占星‘台’呢?”
“我乐意。”枨衔水没好气道,“台比楼好听,我就喜欢叫台。”
宓安“哦”了一声:“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哪来这麽多问题?”枨衔水着急给宓安解毒,中毒的本人倒是一点都不急,“等解了毒回京再问行不行?”
“好吧,但其实我想说,你的药好像压制不住我的蛊毒了……”
他话没说完就踉跄了一下,枨衔水立刻停下,扶住了宓安:“不该这麽快就压制不住啊,你先坐下。”
枨衔水伸手探了一下宓安脉,有些着急:“蛊毒蔓延变快了,药丸再吃一颗,等拿到两种药材就能先解一部分。”
宓安吃了颗药,安静了片刻,说道:“其实已经有两种药材了。”
枨衔水奇怪道:“什麽?”
宓安垂眸道:“景煦的香囊早就给我了。”
枨衔水看着他,突然冷静下来,问道:“你不想用,为什麽?”
“这香囊是景煦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我还没问过他。”
景煦的香囊里装的是一棵赤棘草,此草生在大漠,百年难得,据说一棵就能让濒死之人重拾性命,先皇後偶然得到,便制成香囊给了景煦,後来景煦又给了宓安。
赤棘草珍贵,宓安一直好好收着,前世他给景煦用过,效果聊聊,还以为神草之说只是传言罢了。
枨衔水莫名其妙道:“问什麽?他还能不给你用?况且香囊不是已经送你了吗?”
宓安不知在想什麽,枨衔水直接伸手:“给我。”
“我写信问……”
枨衔水冷着脸,不等宓安说完就出手打晕了他,把人抗在肩上一路进了西岐,扮作老人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二话不说就将灵芝和沙棘草捏成粉末,和已经制好的药混在一起,喂宓安吃了下去。
他看了宓安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找来纸笔言简意赅地给景煦写了封信。
——沙棘草用了,治青疏。
挥手唤来一只信鸽,枨衔水心道,景煦看见信说不定会不管不顾地杀过来,在这之前他可得抓紧把宓安的毒解了,否则他的占星台又要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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