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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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流沙（第3页）

而及川彻只是轻笑一声，“如果有不该存在的私心，还是尽早解决吧，对所有人都好。”

及川彻搂着我出门，按住我的肩膀力道很紧——像是生怕我再一次走掉。推开门的顺间月光如芒，我下意识擡手遮挡了一下那光亮，却听见身边及川彻忙停下脚步。

一双温热，但指尖却透着冰凉的手指捂住了我的眼睛。

“眼睛都哭肿了。”身後的呼吸声像是停滞了。

我听见及川彻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炙热的双臂几乎把我合拢在怀里，“还痛不痛？”

很痛。但我无声笑了笑，我摇摇头。

谁也没看角落的记者，但我听见那边有微小的快门声。

另一场作秀，而及川彻又想让我被迫参演。意识到这件事，我就像全身长刺，当即想挥开遮住我眼睛的手……但手伸出，却停住了。

还不是决裂的时候，我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无声而轻柔的把那双手从我眼前拿开。

于是我仰头，终于看见了月光，还有上方的及川彻微敛，弧度漂亮的下颌线。

“我没事的，小及。”

“脚呢，还可以走吗？”身後及川彻低声问，“我可以抱你。”

“可以的，”我说，“如果小及希望我以後都走不了，一直坐轮椅……我也会坐的。”

他却一窒，“我从来没希望过那种事情。”

“我说的不希望你离开，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少年更加攥紧我的手，神情中却闪过一丝无措，“对不起。”

及川彻他……道歉了？

即使是最过分的时候，他也从未跟我道歉来着。

是演技吗。不等我反应，及川彻似乎才想起那边的记者——他这次没有拉着我过去，反而把我放在原地。

他认真看我一眼，低声说，“小美，在这里等一下我，好吗？”

那样子，怎麽看都有些低声下气的意思。

但即使他过去应付采访。我们的距离，始终也只有三米而已。

我才注意到在月色下，他的脸色很差，眼下有些青黑，像是也熬了几天夜。

但及川彻熟知我的一切，即使状态差，几乎也对记者那些问题对答如流。

从学校，到血型……再到平时的爱好。

我盯着天空，那些话如流水般过耳。

我只觉得今天的月色真好看。

“刚才那张照片，请删掉，”直到这句话，我怀疑我听错了，但我已经看见及川彻低头检查内存卡，他说，“我们的照片就不用放了，她不喜欢这样。”

“嗯？男朋友？”

直到工作人员问了什麽，及川彻扯唇反问了句“那你猜猜看呢”。

这一次，他却没有确认。

但又显得心事重重。

走出神社的门，那个巫女兴致冲冲给我们引路，等北信介他们几人离开，我却只感觉一股力道把我轻柔的拉过去——

“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哪会不让你来，你想去哪都可以，但要跟我说。”

我沉默不语，我只感觉及川彻的力道轻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什麽。少年用力捧起我的脸，但这一次，他却改掉了命令的语气。

莫名显得有些小心，及川彻轻声说，“是我想让小美，跟我说……可以吗？”

我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盯了我半晌，及川彻松开手，微阖住眼睛，却闪过一丝极淡的悔意。

他把我的头按进他怀里，像是不想看到我的表情，又像是逃避某种事情。

“小美只要这样，就很好了，”及川彻说，他声音冷硬的像是在跟谁较劲，“都是他们不好。”

“是我想让小美，到时候再来兵库县，带上我一起，”有人把我搂紧怀里，鼻尖紧贴着我的头发，我听见及川彻低哑的声音，“是我在求小美……别再不告而别。”

最後一句，近乎于呢喃，轻不可闻。

我微怔住。

原来从刚才开始，及川彻不是生气，而是某种无法应对面前情况的不知所措。

仿佛无措的孩子，只想抓住手中仅有的流沙……在他心中那是比碎金还要重要的东西。

但随着剧烈的风吹过，任凭他怎麽握紧双手，似乎都无济于事。他骄傲，强大而自信，所以第一反应是命令它停下来，但流沙越散越多，他也更加用力攥紧手指。

但语气却带着一丝仓皇和无措。

所有的气愤都是基于自身的无力。

都来源于无法掌控感。比起对我，他更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原来……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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