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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舒诺把汤药递给他你体内的毒性还没散干净,现又受了伤,快喝吧,凉了就影响药效了。
楚江夙侧眸瞧着黑漆漆的汤药,没有接,轻声低语道:贾公公给我写了朝堂册,所以知道病入膏肓的那位是你的父亲,飘飘,你想救他么?我可以帮你的。
不必了。舒诺把汤药更往前递了一些没意义。
她不需要父子情,更懒得救一个不喜她的君主。
楚江夙定定看她半晌,忽然扬起红唇轻轻笑了笑,他的容貌本就美艳妖冶,此时再这么柔了眸光,软了神色,竟宛如那月下盛开的曼珠沙华,靡丽而又宁静。
我就知道,在飘飘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舒诺惊艳住了,以至手里汤药什么时候被拿走的都不太清楚,她回过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乖乖喝药的楚江夙,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空碗,眼前那段红袍袖上扬,她一愣:你手腕怎么也受伤了?
楚江夙随意瞧了瞧没说话,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她。
对上那略有些幽怨的眼神,舒诺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算我的不是,害你受伤,但你下次做事也要多动动脑子别再打扰别人的计划了。
楚江夙冷着眉梢扭过头,但那只受了伤的手依然端端正正地摆在软枕上。
舒诺轻叹一声拿起白瓷瓶给他上药,绷条没有了,她犹豫了半晌缓缓从衣袍里取出那方绣了双蒂莲花的帕子,仔细缠上。
这是你绣的?这方帕子并不贵重但胜在整洁,上绣的双蒂莲更是精致得栩栩如生,摇曳生辉,楚江夙看着,忍不住好奇问道。
不是我,是我姐姐。舒诺伸出食指摩挲过纯白渐粉的娇美莲花,眉梢间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是么。楚江夙的眸光从娟帕移落到舒诺脸上原来飘飘不仅有父亲,还有姐姐,那她现在在哪儿?
舒诺闻言缓缓抬头盯着他,平淡的眸色突然涌动出一抹深邃:你要干什么。
你很紧张,为什么?楚江夙看着舒诺黑瞳中充满疑惑,她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姐姐?难道她们的感情很好么?比他们还要好?
舒诺避开他想要触碰脸颊的手,深吸口气重新扬起个温和的笑: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你我二人重新认识,先前的那些都做不得数的,我要保护我的家人,就像你也要保护飘飘一样,不要为难她,好么?
好楚江夙喃喃地应下一声,哪怕他真的很不喜。
晌午之时,日头缓缓爬上树梢,散落下来的金光远比清晨烈上许多,就连影子也躲在脚底下不肯出来。
停。贾公公抬起手止住了前行车队,他翻身下马走进紫檀木车厢,弯腰对着手捧竹册的楚江夙恭敬道侯爷,不远处便是汴京了,舟车劳顿,您先下来透透风,老奴再与您说上几句。
这些天贾公公一直在坚持不懈地给楚江夙灌输他先前的‘英雄事迹’,亦或是朝堂局势争端,每当他们论起这些,舒诺便颇有眼力见地回避。
此次亦然,贾公公把楚江夙带走了,她也不跟着,看着空荡荡的华美车厢,舒诺张开双臂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筋骨疏松开满足地轻叹一声,估摸他们二人应该走挺远去商讨朝政了,就准备走下车,却徒然感觉脑仁儿是一阵阵地昏沉。
怎么回事
她撑扶着桌角使劲儿摇晃脑袋想要清醒些,可眼前事物越来发黑,意识到被下药已经晚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地上,等她彻底失去意识前,仿佛看见有人拿起了马车缰绳。
绵软的垂柳随风摇晃着树梢,一点嫩绿点缀其上犹如闪闪星辉,衣袍划过枝叶沙沙作响,楚江夙突然停下脚步回望走来的路。
侯爷,怎么了?跟在旁侧的贾公公见状也顿住脚步。
你要带我去哪儿?楚江夙看着身后的僻静小道,抬起头眸光茫然地问道究竟什么大事,需要走这么远的路?
自然是头等大事
说实话。
贾公公听着那越发加重的语气,沉默片刻忽然深深躬身,缓慢而又恭敬道:侯爷,老奴曾经说过,您本是个坐拥天下,享有万人朝拜的尊荣之人,现在忘却不少,但有些事有些人,您不愿动手,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为您分忧解难,以绝后患。
楚江夙没有说话,缓步走到贾公公面前,微微弯腰,看着他低垂却又有些僵硬的头颅:她在哪儿?
在哪儿
舒诺是被摇晃醒的,她迷蒙地睁开眼睛,抬手捂住脑袋坐直起身,感受身下不断传来的颠簸,瞬间清醒过来。
对,她被迷晕了,然后似乎看见了什么样的人,那现在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车厢陈设还如先前一样,但左右两边的车窗和正对面前的车门不知何时均被粗木板钉个结实,根本出不去。
这事儿用头发丝想都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舒诺轻嘲一声摇摇晃晃站起,依靠从木板缝隙透射进来的微弱的光,摸索地寻找利器,折腾了一圈,结果别说利器,就是尖锐物件儿的影子,她都没看见半分。
;马车发了疯似地往前跑,中途好几次舒诺都被颠簸得重心不稳,摔倒桌角上,她揉了两下撞得有些淤青的手臂,眉头蹙起,那群人厌烦她,肯定不会留什么生路的,她不知道后招是什么,但必须尽快从马车上下去。
目光在车厢内扫视,舒诺瞧见了为了给楚江夙读书照明而悬挂车壁上的油灯。
明亮的火犹如蜿蜒盘旋的小蛇,一点点吞噬游动,舒诺站在车门前,定定地盯着越发旺盛的红光,眸子里闪烁着平淡却又奇异的神色。
木屑发出破裂的‘滋啦’声,熏烟滚滚视线覆上一层雾黑,舒诺随意扯过车窗上悬挂的细长薄帘,倒上茶水润湿,再披到身上。
她盯着逐渐蔓延到脚下的火势,心里默默计数,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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