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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和岑南相遇的时候,他也想要当个成熟的大人,不再去计较七年前那段感情的是与非,只当是段过去。
他想过,他这些年也算历练了,工作上都能独当一面,感情上没道理不可以。他应该进退有度地跟岑南相处,这无非是个老情人,又不是洪水猛兽,他要是表现得慌张,反倒暴露了他还没放下。
可现在他发现。
他做不到。
这七年里,他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岑南,他只是痛得怕了,所以把关于岑南的回忆锁起来,埋在心底,不去碰。
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都信了,他已经不在乎岑南了。
可是这个谎言仅能支撑到岑南出现以前。
从酒吧里,打火机的火焰照亮岑南面容的那一刻起,他的谎言就泡沫一样碎了。
他根本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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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沐秋红了眼,擡起手背在眼皮上擦了一下。
他承认,他就是没出息,只要岑南出现在他周围,他就会被影响。
他当不了什麽成熟有风度的成年人,他在感情上一直笨拙又鲁莽。
原先与岑南只是偶尔碰面他还能勉强撑住,可这几天,岑南径直入了他家门,在他家里言笑晏晏看他的样子,太像他这些年无数次会梦见的场景,他每看一眼,心里的防线就会崩塌一分。
也许下一秒,岑南招招手,他就要像个小狗一样跑过去,没出息地投入岑南怀里。
那就太难堪了。
所以他只能拒绝跟岑南见面。
梁沐秋吸了下鼻子,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太丢脸了。”他自言自语,“我哭什麽,谁年轻时候还没瞎过眼。”
就这样吧,他想,他跟岑南也算把话摊开了,岑南这样心高气傲,闻弦歌而知雅意,想来也不会再骚扰他。
他们就这样各归轨道。
.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家门外,岑南并没有走。
.
岑南已经在门外一动不动站了半小时。
他就这样靠在门上,点了支烟,抽着烟看外头夜色正浓,晚风如雾,楼下远远地能听见小孩子的笑闹声。
他们的楼层太高,从这儿看不见楼下郁郁葱葱的树。
但他在国外住的那个小别墅是有私人花园的。
花园里有棵橡树。
邻居的德国老太太跟他说,橡树在欧洲被看作是神圣之树,结婚时新人如果在橡树上绑上红绳,可以得到祝福。
那白发的老太太眼神温和地望着他,“年轻人,你一定有个藏在心中的爱人。你总是望着那棵橡树,像在思念谁。”
他笑了笑,没有否认。
因为老太太说得一点没错。
他院子里的橡树下有一张摇椅,他无数次从窗内望着那张摇椅,想着梁沐秋要是在这儿就好了,他会像每一个新婚丈夫那样吻他,抱他去摘橡树上的果子。
又或者,他干脆狠心一点,不要顾忌这些束缚住他的东西,他现在就可以买上回国的机票,守在他爱的人身边。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他爱的人,他唯一想要结婚的对象,就在他身後的这扇门内。
可他们却好像还隔着一片太平洋。
他来得太迟。
他的爱人已经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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