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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沈昭重病初愈,伤口又给气裂了,偏偏厉北辰还不死心,调子拉得越来越高,他有种非常正式地贼眉鼠眼,又躲到盛华年身後,笑着说:“姐,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活该啊……竟然能被我骗那麽多年!哈哈哈哈哈……”
厉北辰是跟盛华年有亲属关系的亲姐弟,但沈昭不知道。
哈哈哈……
厉北辰嘴上笑,心中也笑,反正驴人一顿心中爽翻天。这种笑声持续了非常久,在盛璨冷脸进来後全场安静如鸡。
沈知夏一下仓皇站起来,盛晓红喊了声乖仔,沈昭掐着盛华年的腰,厉北辰正襟危坐,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投资黄了,还是彻底黄了的那种表情。
“你,大变活人啊?!”厉北辰嗷了声,“我的钱回来了!我的钱回来了!”
盛璨看了眼外婆,只见盛晓红又端着勺给沈昭喂饭,还说:“别闹了,赶快吃饭……”
……
几分钟後,盛璨神清气爽出了病房。
伴随主治医生的急忙奔来,厉北辰赶紧溜了,所谓父子兵戎相见。
盛璨劫後馀生见到亲爹的第一天,把人踹进了ICU。可谓史无前例,向好都他妈惊呆了,去问这位大少爷一句,结果人家说了句:“哦,去报警。”
之後几天沈昭再没烦过盛华年,乖乖领证,自己吃饭,然後当驴做马,认真养病,绝对不过问任何事……盛华年也问过盛璨他父亲沈昭不能动手术的问题,到底是请个心理医生还是自己陪着他克服内心障碍。盛璨觉得都是麻烦,他坐到父亲床前。
本来沈昭还在睡着,他梦到盛璨一把菜刀剁到自己枕头边,被逼问:“你是不是想死?”
沈昭额头全是冷汗,盛璨平白无故看他,“你……”
沈昭马上回:“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儿子?你是不是转世的老妖怪?为什麽!你要剁我?!”
盛璨拿开水壶倒了水,再拿着水果刀切苹果。沈昭被噩梦吓到浑然失智,沈知夏见状就跟沈昭说:“听说不知道怎麽的,许局长的儿子好久没回来了,听说是在边境线被熊给吃了……阿璨跑回来不容易,你别吓他了,他胆子那麽小。”
盛璨嚼苹果咔嚓咔嚓。
沈知夏说叔叔我来照顾,你去忙吧……
然後盛璨赶回住的地方,打了公交车。
就陆陆续续有人念叨。
“啊,听说边境的那个许家全家都死了,烧得连骨头灰都不剩下,是谁这麽猛啊……”
“可快别说了,我家侄女就是在边境走了一遭,就再也没回来,死得好!”
“不是啊,我看到许继明他老婆哭得跟个什麽似的,妈的道貌岸然,他儿子死了就是天煞的报应!”
“你们知道是谁吗?敢动许家的地头蛇,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盛璨注意力都在江城开了的月季上。前几天他唠叨着要在临时店铺门口摆盆花,本来跟时蕴说得好好的,就买几盆假花对付一下,摆在宽大的屋前空地。
哪知盛璨看到这姹紫嫣红,怕了满墙的花心思就忍不住了。他看了又看,心思全在盛开的花苞上……公交车上他没闲着,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给时蕴敲微信。
眼角的馀光不小心看到生殖医院广告的蓝色标识。
盛璨想起临走前给沈万岁提了个建议,“要不你生个二胎?”
沈昭横眉竖目:“你尿我大腿一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当时盛璨在拿水果刀切苹果,平白无故擡眼盯了沈昭一下,沈昭的主治医生都把门开开又自动合拢。盛璨把苹果切得整整齐齐,切成薄薄片的那种,又说:“我出生,你也没经过我同意啊……”
沈昭被盛璨的强盗逻辑给震惊,满脸写着这是不是我亲生的种?
但是他还是不能气到儿子,当初是自己有错在先。沈昭恭恭敬敬,服服帖帖说了声对不起,盛璨拿水果刀插着一块苹果往自己爹身前送。
老实说,沈昭太他妈地心慌,心中不住念叨,我儿子是不是要捅死我?
但盛璨只是给了两岁智商的万岁爷两枚戒指,并且为沈昭指了一条康庄大道,说华添酒店二十九楼,妈妈专门开了个VIP等你。
盛璨……就发现自己重伤在身的亲爸爸能跑能跳,嘴中念叨:“你早说嘛……我肯定去。”
盛璨脑海中回想着……
沈昭摔了个大马趴,旁边腿瘸的大叔煞有介事地推了辆轮椅过来,又喊了护士来说:“年轻人啊,不要总是试图自杀,刚刚我都听见了……”好一通苦口婆心。
盛璨给时蕴说了这件事,还拍了几张蓝色的天空跟月季花。但是时蕴不太懂这些种花的规矩,干脆利落地吐槽:“哈士奇沈……不拆家了?”
公交车悠悠晃晃,摇得盛璨思绪飞离,他打字眼睛疼,改打电话,然後随口说:“……你说你是不是太损了,干嘛喊陆恩叫陆大房啊……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这陆佳跟江与城之前感情应该挺好的啊……”
时蕴在拧水管给屋前的空地浇水。这个时候阳光特别好,他穿着蓝色的围裙,整个人浸在阳光下,皮肤白到发光,容姿美艳不可方物。样子看上去是个大小姐,矜贵教养,该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花。但时蕴一边开蓝牙一边搭话,左手往墙上敲钉子,又指使着工人卸掉地上的空调架子……工人实在是拆不下来,时蕴操起钉锤,迅猛敲断钢筋。
工人笑着朝他点头,时蕴轻声说:“你把手机放远点没啊……”
盛璨嗯了声,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公交车侧边有灰,马上就要到站了。一般城郊的公交车站,总是有树干染白的大树,盛璨几乎能听到时蕴通过电话筒的声音了。
“嗯,陆佳发现了自己姐姐陆恩跟丈夫的事情,你看到的那段视频,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话语刚落,盛璨下车,又看到时蕴去到了店铺的里头。
时蕴的话变得空灵缥缈。
盛璨耳边只剩下微风吹荡的小小风声,公交车从他身旁穿身而过。有推摇篮车的年轻妈妈跟自己的母亲一起走过,妈妈低下身蹲在盛璨的前面理了理婴儿的小尖帽。
夏天还没结束。
印象中呢,夏天的样子也还是夏天的样子,很热了要吃冰棍,自然也少不了跟朋友凑单一起拼一杯奶茶。当然,柠檬青柠喝起来又酸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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