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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到大都是无忧无虑的。家里的长辈和平辈没有一不疼她。就算是她爹那几房妾室,对她也都很好。哪里担过这么大的事?
从家中被抄爹娘和哥哥流放之后,她肩头便压上了重重的担子。吃饭睡觉从来没有安稳过,一门心思想方设法要替爹翻案上。
再加上这些日子赵元承回来之后的一直纠缠。事情摞着事情,她早便有些承受不住了。此刻见着哥哥一下有了主心骨。心里头所有的害怕和委屈化作泪水宣泄了出来。
“不哭,笙儿受苦了……”
姜砚初也禁不住眼圈发红,连连拍着她后背安慰。
他这个妹妹,原是家中最娇养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不易。
“你们说。”
赵元承退出去带上了门。
姜扶笙擦着眼泪抽抽噎噎,看着姜砚初心疼极了:“哥哥才辛苦,瘦了好多。可曾瞧过大夫?身上感觉如何?”
想起哥哥的心痹之症,她心揪了起来。
“吃了元承给的丸药,已经好多了。”姜砚初牵着她坐下,倒了一盏茶端到她手中:“哥哥没事,别难过了。”
姜扶笙接过茶盏,不放心地问:“他给你的什么药丸?”
“我也不知,应当是良药。”姜砚初道:“我原先时长喘不上气,不过才吃五日,已经大有缓解。”
姜扶笙听着放了心,嘬了一口茶。这才打量了一眼屋子里。
这屋子不大,里面东西倒是齐全。不仅有桌椅,还有琴和画,靠墙左侧墙书架上满满当当的。
另一边拉着绣边锦缎帘子,后头应当就是床了。
“爹娘怎么样?”吃了两口茶,姜扶笙定下心神询问了一句。
“娘还好。”姜砚初叹了口气道:“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毕竟是被冤枉的。不过现在也比才去的时候好。”
姜扶笙点点头,眼中又蓄起了泪花:“我好好查,争取早些给爹雪冤。对了哥哥,咱们家看库房的豆嬷嬷,你知道她和谁要好吗?”
说起雪冤,她顿时想起正事来。
“豆嬷嬷?”姜砚初思量着看看她,欲言又止:“倒是……”
倒是听闻过,但让他和妹妹说此事,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姜砚初睁大乌眸看他。
姜砚初说不出口。
姜扶笙看出来了,催他:“哥哥你快说啊?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我就说了。”姜砚初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日我在园子里温书,听见下人嚼舌根,说豆嬷嬷有个妹妹去世得早,她对在坊市上卖糖葫芦妹夫多有照拂……如果真是那样的关系,或许能打听出点什么来?”
至于豆嬷嬷对妹夫怎么个“照拂”,那就不言而喻了。
“我想起来了。”姜扶笙眼睛一亮:“豆嬷嬷给我带过几次糖葫芦,还有麦芽糖。回头我去问问。”
姜砚初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册子递给她:“我和爹总结的思路,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对照一下。”
“好。”姜扶笙欢喜地接过:“有这个,一定能很快给爹翻案。”
姜砚初歉然地看她:“哥哥没用,还要辛苦你。”
“别这么说。”姜扶笙挨过去拉着他手:“哥哥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很好了。”
再说下去,又要难过了。
她左右看看,转开了话头:“就是这地底下不见天日,空气也不流通,只怕不利于你养病?”
“没有,你来看。”姜砚初牵起她,进了那绣边锦缎帘后。
后面果然有一张床,但和姜扶笙想象中不同。床后面别有洞天,竟有一道楼梯通往上面。
“上面有个院子,平日无事可以上去晒太阳透气。”姜砚初和她解释。
姜扶笙暗暗心惊,这里面建造成这样,得花多少心思?赵元承当真所图甚大。
“笙儿。”姜砚初看她,眸色复杂:“你和元承……”
“我和他没什么。”姜扶笙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提起赵元承,她紧张又心虚。哥哥要是知道她用自己换他回来,会愧疚,会难过。她不要那样。
姜砚初见她神色不对,不忍逼问,便改问道:“妹夫如何了?”
“他还是老样子。”姜扶笙弯起眸子笑道:“哥哥你放心吧,他对我多好你是知道的。也是他一直在帮我,要不然我们比现在还难。”
“我知道他待你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姜砚初点头又问:“三妹四妹那里怎么样了?”
姜扶笙怕他担心,便只说打点了教司坊,三妹四妹在那里做杂活儿。
姜砚初没有怀疑,点点头相信了。
姜扶笙又想起问他:“哥哥,你是怎么染病的?”
赵元承说是陆怀川害得哥哥。陆怀川又说是赵元承做得。她想听听哥哥怎么说。
“大概是闻多了瘴气邪气入体。”姜砚初没有多言。
兄妹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草草吃了午饭,坐在一起直聊到傍晚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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