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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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探寻（第2页）

从这一天以後，邓布利多更为频繁地离开学校。但每个周六晚饭後都会将辛西娅叫到校长办公室，查看他所寻找到的所有记忆。很快辛西娅不用他叫自己就会准点过去，有时还带着书预防他有事耽搁。

每个周六的行动当然瞒不过室友和劫道组男孩们，詹姆斯十分羡慕嫉妒恨地发出决斗申请，然後被从一年级开始就不间断决斗训练的辛西娅完虐，让一群吃瓜看戏的无良室友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

詹姆斯坚定地认为这是周六小竈的结果。于是更加羡慕嫉妒恨，觍着脸加入女生们的学习小组不算，又发挥了不得的缠功，死皮赖脸地缠着校长，还试图说通辛西娅代为求情。

只不过无论辛西娅还是校长都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最後还是莉莉大发神威，用他不喜欢也不太擅长，只为了和莉莉一起上课才选修的魔药摧残了他过于膨胀的自信心。詹姆斯对不喜欢的课程的疏忽态度，实在有点辜负他靠魔药发家致富的老爹。

毕竟，就连OWLs只有A，莉莉和辛西娅同时求情才得以留在魔药高级班的多卡斯，因着那股拼劲将拉下的课程补了起来。如今已经能做出中规中矩的高级魔药了。

辛西娅并没有将老梅多斯先生的可疑死因告诉多卡斯。一来毕竟还是个没有证据的推断，二来如今的多卡斯已经很少笑了，她不希望那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姑娘再多背负一层重担。

格兰芬多塔楼里的鸡飞狗跳并没有影响辛西娅。整个校长办公室里，如今她最熟悉的就是那个放冥想盆的柜子。关于魂器的线索，就夹杂在这无穷琐碎的记忆海洋中。

但比起已知的魂器线索，辛西娅对那些故事里不曾提过的记忆更感兴趣。

最开始的记忆，来自于邓布利多本人，第一份，当然是他去孤儿院接汤姆里德尔入学的记忆。

说实在的，伍氏孤儿院比辛西娅住的那一家要正规，屋舍也多，院长除了酗酒以外没大毛病，至少不贪。即使在战争时期，伍氏孤儿院的孩子们比她曾经的同伴们要干净一些，个子更高，脸颊也更丰腴。

但正规不一定是好事。

那个时代的儿童心理学，正是行为主义大行其道的时候，哭声免疫丶延迟满足被认为是培养孩子独立性的有效手段。为了避免感染，更要求保育员们除了喂养丶更换尿布以外避免接触孩子。

在伍氏孤儿院，这条规矩被严格执行着。仅仅跟着记忆中的邓布利多上楼的过程，她就看到了好几个洗手池，旁边都有大罐的碘酒。她们以近乎外科医生手术前的无菌程度接近孩子们，却实实在在有害无益。

还算充足的食物丶清洁卫生的环境和极其匮乏的接触，在这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多少会有点心理问题。何况汤姆里德尔还有先天因素——迷情剂能制造强烈的迷恋感，从科学角度可以理解成影响激素和大脑特定区域的神经递质，那麽同时影响胚胎神经系统发育，也很正常。

这麽说来，她所在的孤儿院管理混乱，几乎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体格智力或有不足，人格却要健全一点。

“想到了什麽？”邓布利多注意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什麽。”辛西娅随口说，“暑假的时候应该回去一趟，就是我以前住的孤儿院，带点吃的。口感和外形不要太好，但要新鲜不易存放倒卖的，应该能落到孩子们肚里……我的钱应该够。”

她说话的时候，记忆中的邓布利多正用着火的衣柜吓唬已经养成小偷小摸习惯的男孩。

“啊，”另一个邓布利多发出了喟叹的声音，“人与人之间究竟能有多大的不同。”

之後，便是一些校园场景，有一些是汤姆里德尔因为学校内发生的一些恶性事件接受老师们的询问。他每一次都把自己，乃至身边那个小团体摘得干干净净。但辛西娅真是太熟悉那些巧言令色试图逃避惩罚的罪犯眼神，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就是被告席上的人。

每每逃脱惩罚，他的眼角都会流露出一点竭力压制的笑意。有一些事件他明明可以做得更为滴水不漏，却偏偏留下一个似有似无的把柄，享受游走在暴露边缘又安然脱身的快乐。

但是显然，老师们，至少绝大部分的老师们都不熟悉这种微表情，邓布利多自己意识到了一些。但他没有证据，不能平白污蔑学生。

除了这些，更多的就是上课场景。只不过邓布利多的变形课讲得过于好，又是他自己的记忆。所以他的声音比其他人更为清晰，辛西娅正好也在六年级，经常观察着少年黑魔王就分神去听课，还忍不住跟着比划。

邓布利多察觉到了，并不阻止，反而笑眯眯地回答辛西娅问出的几个超纲问题：“这是对老师最大的恭维。”

六年级的汤姆里德尔非常谨慎，从不戴着这枚戒指上变形课。但他显然经常带着，因为他的中指很快出现了戒印。

“其实从他的立场来说，将这枚戒指藏起来最好，但他忍不住。”辛西娅观察他在思考一个难题时下意识摩挲指根的动作，“「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如果他经常带着，以戒印的痕迹，他拿到这枚戒指不会超过三个月。”

“所以他是在暑假期间得到了这个。”邓布利多思索起来，“从哪里？又怎麽得到的？”

辛西娅摇了摇头，说不出来。

“有什麽看法。”从冥想盆出来以後，邓布利多问道。

辛西娅沉思了一会，一边分析，一边悄悄夹带私货：“第一，他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不对，不是战利品，应该是某种纪念品。这种习惯在他入学之前就已经存在。但是密室事件，他证明了自己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又成功洗脱了嫌疑，这麽意义重大的谋杀，符合制作魂器的一切需求，他不可能不留纪念品。”

“桃金娘确定自己没有物品丢失，她也没有任何能被看上当做纪念品的东西。密室里，包括蛇怪身上都没有任何存放物件的痕迹。所以他的纪念品是什麽？”

“第二，我觉得他会拿出来……至少一部分。哪怕魂器再珍贵，他也无法抵御炫耀自己战利品的冲动。当然，他会小心选择对谁炫耀，或许会留着一到两个以免被一网打尽。但他会拿出来，创始人的遗物，这麽珍贵的收藏，已经被他用自己的灵魂完全丶彻底地占有，放在某个角落里不为人知，又有什麽意义？”

“不过我还拿不准他将冠冕放在有求必应室里出于哪一种心态，等着有朝一日被发现，炫耀给全校师生？是不是太冒险了？还是他真的以为其他人都找不到地方？即使找到了也不会发现？”

“我想……後一种可能更大一些。”邓布利多想了会，“你的猜测很大胆，但是有道理。如果他肯用选门钥匙的方式选魂器，那我们才真的无计可施。”

辛西娅设想了一下伏地魔拿旧水桶破靴子当魂器的场景，不由乐了。

“我去图书馆找找旧报纸，1943年夏季发生的恶性案件不会太多，总能找到。”

晚风从塔楼的窗口吹入，吹起少女柔软的长发，从她因为人种缘故显得格外稚嫩的脸上拂过，让人恍然惊觉，这个侃侃而谈，剖析黑魔王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理状态的人，只有十六岁。

“你还年轻，辛西娅。”邓布利多忽然叹息，“不要贴近邪恶，它会侵蚀你。”

辛西娅笑了一下，没有做声，擡起魔杖召唤了守护神。几乎照亮整间办公室的光晕里，少女的笑容柔软又明亮，银蓝色的花豹从光晕中跃出，清晰又灵活，带着明亮刺目的光，近乎神圣。

“我明白的，先生，可总得有人去做。”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那枚戒指，你知道是什麽，对吗？”

“是的，我查到了。”辛西娅的声音柔软而清晰，“我有想要唤回的人，但我也知道，它永远不会帮我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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