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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对他毫不设防。
居然信誓旦旦地对他说,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不是那种人。怪他太会克制僞装,还是怪她太天真纯粹?
第三支烟抽完,费疑舟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拿出手机,给何建勤去了一个电话。
“先生,您吩咐。”何助理在电话里微笑。
“这几天我不用飞机。”费疑舟淡淡地说,“你做个安排,晚上亲自飞一趟兰夏,去办件事。”
*
殷酥酥不知道费大公子是如何处理的那件事,不知道他动用了哪些人脉丶做了哪些事,她只知道,要收拾那帮泼皮无赖地头蛇,于费疑舟而言,就如同拂去桌上的灰尘一样简单。
因为第二天下午,她就接到了张秀清女士打来的电话。
“蛋蛋我跟你说,真神了。”张秀清喜笑颜开,兴高采烈地说:“那个高利贷公司的人前两天不是还颐指气使,非逼着我跟你爸掏钱吗?结果今天一大早,那边的老总居然亲自来了,态度好得不得了,说是底下的人之前不懂事,给我们添了麻烦,一个劲道歉赔不是,还买了老多东西给咱们呢!”
殷酥酥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手笔,没有多言,只是笑笑回道:“本来也是呀。冤有头债有主,五爸欠的钱没理由我们帮着还。”
张秀清感叹:“之前我还以为那个公司全是流氓,没一个好人。想不到,那个老总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还是个明事理的。”
殷酥酥正在准备录小红书视频,调整着支架随口附和:“嗯嗯。”
闲谈了几分钟,张秀清洗衣服去了,殷酥酥这边也开始干今天的工作。
晚上八点钟,她洗去身上做推广的磨砂膏,顺便冲了个澡,换身衣服下了楼。
果然又见到了那辆已不算陌生的纯黑迈巴赫。
来接她的人是何建勤。
殷酥酥上了车,左右环顾一眼後有些好奇,随口问驾驶室的英俊精英:“何助理,你家先生要带我去哪儿?不会又是直接让我去机场吧?”
何助理双手把持着方向盘,闻言一笑,很自然地回:“目的地不远,二十分钟车程,殷小姐稍安勿躁。”
何建勤对车程估摸精准,二十来分钟後,黑色迈巴赫如约熄火停下。
殷酥酥下了车,擡头一瞧,发现自己正置身京城一环核心地带,四面八方,霓虹闪烁,钢铁巨兽环绕,摩天高楼高耸入云。
就在她不解之际,何建勤已经将车钥匙扔给专职泊车侍者,上前来,摊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跟随自己前行。
殷酥酥不好多问,只好含笑点点头,跟着走。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後来到一家三层高的玻璃房前。
这是一间纯手工定制店,左邻Hermes,右邻Delvaux。透过玻璃往里瞧,店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装修是民国时期的旧上海风格,各处都流露出一种低调又复古的奢华。
殷酥酥皱了下眉。
服装店?
费疑舟要给她买衣服?是嫌她平时穿得太寒酸吗……
殷酥酥脑子里胡七八糟地思索着,直到几名西服笔挺的青年行至跟前,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才迟迟地回过神。
因要接待贵宾,全店已提前进入闭店状态。
殷酥酥跟着几个店长负责人上到三楼,正要环顾四周,擡睫刹那,目光便与一道视线不期而遇。
费疑舟坐在红棕色的真皮沙发上,眉眼清冷,指尖的香烟安静燃烧。看见她,他微倾身,随手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口中懒懒地说:“殷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殷酥酥走到他面前回了句。
费疑舟才抽完烟,他周围的空气残留着寡淡的烟草味。
定制香烟没有普通香烟的呛鼻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味。清冽,干净,冷柔,有点类似雨後的森林。
“我妈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殷酥酥弯起唇,漾开一个真挚柔美的笑,“谢谢你。”
费疑舟:“不客气。”
殷酥酥静默了会儿,又问:“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麽?”
“这里是全京城最好的手工旗袍店,我准备给你定制一款旗袍。”费疑舟回答。
殷酥酥不明白:“为什麽要给我定制旗袍?”
“因为我需要一条领带。”
“这和给我定制旗袍,有什麽关系?”
话音落下,一室悄静。
半晌,费疑舟说:“旧时的上海滩有个说法,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殷酥酥没有言声。
男人平静地注视着她,向来清冷的浅茶色眼瞳,静若深海。俄而勾了勾唇,颇为漫不经心地续道:“男人心仪哪个姑娘,不好明言,那就用她做旗袍剩下的料子,给自己做条领带。”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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