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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处置秦媛的话题,大少爷不正面回答,殷酥酥自然也不好再过多地追问,于是不了了之。
迈巴赫行至樟树巷,平稳停下。
入秋了,午後的风吹起几片街边的枯叶,为这繁华都市平添一丝萧瑟与寂寥。
殷酥酥戴好口罩墨镜,从何助理手中接过旗袍礼袋,握住门把,侧首向身旁的人礼貌道别:“费先生,我先回去了。”复又粲然一笑,扬扬手里的袋子:“谢谢你送我的旗袍。”
费疑舟微颔首:“再见。”
“再见。”说完,殷酥酥推门下了车。
转身正要离去,背後又冷不防响起道嗓音,清凌凌的悦耳,唤住她:“殷酥酥。”
殷酥酥的步子骤然顿住,回转身去。迈巴赫的後排车窗徐徐落下,一张俊美如画的容颜映入她的眼。
隔着一段距离,费疑舟目视她,眸色沉若深海,绅士而温雅地说:“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把下周一的时间空出来。”
“下周一的行程安排我还不清楚,可能会有通告,我得回去问问我经纪人。”殷酥酥实话实说,“你有什麽事吗?”
“周末晚上,你跟我回家见我父母和爷爷。”费疑舟神色平静,“一切顺利的话,周一我们就去公证结婚。”
殷酥酥被惊了一小跳,脱口而出:“这麽快?”
费疑舟摇头:“不算快。”
殷酥酥:“?”
费疑舟淡淡地说:“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安排我周末带你回家,周内我就想带你去领证。”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朝他露出甜美的尬笑,“嗯,我明白了。悉听您吩咐。”
“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麽?”
“从今以後,不要再叫我‘费先生’。”费疑舟深邃的眸笔直凝视着她的眼睛:“老实讲,这称呼显得生份,我听着也不太顺耳。”
他的话语仿佛一只云朵般柔软的手,缓慢拨过殷酥酥心底的弦。她呼吸滞了下,耳根面颊皆涌上潮湿的热意。她无意识地屏息,开口时,连嗓音都无意识变得温柔:“那你喜欢听,我叫你什麽?”
费疑舟浅笑,玩味戏谑里不知有几分认真:“往後你我就是夫妻,除了‘费先生’之外,你大可随意。”
殷酥酥两颊的温度更烫了。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匆匆点头应了声“好的,您忙,我先走一步”便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费疑舟目送那道纤细背影离去。
车窗升起。
费疑舟闭眼安静了会儿,继而薄唇微啓:“让老四留意一下那个秦媛。”
副驾驶席的何建勤品了品老板这句话,谨慎地揣度再三,试探道:“先生,秦媛几次三番给殷小姐找麻烦,要不要直接封杀?”
费疑舟眼也不睁地吩咐:“给点儿教训就行了。”
何助理:“您是说,小惩大诫?”
费疑舟:“刚才没听见麽,小朋友挨了打不想找大人帮出头,只想凭自己的本事还回去。你把事情做太绝,岂不是剥夺她的发挥空间?”
大老板说话的语气很淡,但那淡漠里又潜藏着一丝不甚明显的宠溺。何助理多精的人,几秒光景便顿悟过来,笑笑回答:“知道了。”
车厢内随後便鸦雀无声。
费疑舟闭目养神,回想起什麽,原本稳定如静水的心绪,莫名翻起一丝燥。
于是随手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神经,暂时麻痹内心的瘾。
一根烟抽完,复又燃起第二根。
这一幕透过中央後视镜被何建勤看见,不由令何助理目露微讶。印象中,先生总是节制有度,从不会这样一根接一根地吸食香烟。
车厢後排。
费疑舟擡手轻触眉角,不多时,挑起个自嘲似的弧。
多可笑滑稽的一件事。
他是何等出身何等尊荣,如今却因她一句话,深思熟虑,因她一句话,踟蹰再三。像布达拉宫外朝拜的信徒,比照着天神中意的样子给自己画模板,边边角角,一寸不落,全都想要符合她的要求与期许。
入魔的自己,何其陌生。
疯了?
恐怕是。
早在许多年前,他就为她疯过一次。
(工衆号温序小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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