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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便将满满一碗的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了。”
谢无恙将空碗放下,乌墨的眸锁定在她身上,眼底闪着清浅的亮光。
糜月还未反应过来,有力的手臂揽过她腰间,微凉的薄唇压着她吻过来。
似是不满足方才隔靴搔痒似的轻吻,双唇再度触碰时,舌尖抵进她的牙关。
温热的吐息交缠,她尝到了他口中汤药的苦涩。
糜月不会接吻,谢无恙却很会,亲她的唇角丶唇瓣,勾着她的舌尖,互相渡着气息,不知是从书上学到的,还是情深所至,亲得她手脚有些发软。
糜月觉得嘴唇发麻,舌头也麻麻的,整个人陷在这个吻里,头脑一片空白。
以前她不太理解,谢无恙为何在双修时总想着亲她,现在有些明白了,是全然不同的体验。他积攒已久丶无从释放的爱意,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个个吻。
她被亲得气息不稳地带倒在了榻上,腰间传来的力道很紧,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
糜月不禁想,这人都伤成这样了,怎麽还这麽有劲?
“谢无恙,压到你的伤口了……”
谢无恙眼下还哪顾得上什麽伤口,她的这个吻简直比这世间最好的灵药都管用。
雨过天晴,日出薄暮,堆积在他心头那患得患失丶时浓时淡的阴霾,仿佛都被那个吻驱散治愈了。
她按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从他怀中擡起头来,唇瓣微红还泛着水光,拧起好看的眉:“等下伤口崩出血了,又要重新包扎……”
而且……
以对彼此身体的了解,再亲下去,真的会烈火干柴,无法收场。
她没想到起初只是想哄他喝药的一个吻,便能撩拨得他失态成这样。
谢无恙握着她的手腕不松,糜月只好陪着他躺下来。
“所以……是不走了?”
他敛眸看着她,忍着再度想亲上去的欲望,小心向她确认。
“走是要走的,我好歹是宫主,整日在你这里待着算怎麽回事,”糜月顿了顿说,“再说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虽然不是什麽好人,先前同他双修,纯纯是贪图他的修为,可在认清他的心意和蛟龙之事後,她心中已然有了个决定。
总不能……睡完就不负责了。
谢无恙总说受得是外伤养养就好,可糜月想到白蟒被那蛟龙雷焰灼烧的情景,加上他这几日贪睡,近距离更是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灵气的紊乱。
她不放心地说:“走之前……你的灵府得让我进去看看。”
谢无恙没有多言,侧过身来,额头与她相抵。
俩人就这麽呈着面对面半拥的姿势,糜月的神念被他拉进灵府。
他的灵府之内,依旧是那副春暖花香,日和风惠的景象。那棵桃花树经年常开,灼灼繁盛。
白蟒恹恹地盘缩在桃花树下,身上的多处蛇鳞都被炸开了,露出了焦糊的血肉,正卧着休养生息。
糜月看到白蟒这副样子,心也跟着揪疼不已。
神相都伤成了这样,那人还能忍着一声不吭,甚至还在纠结她什麽时候走。
她在白蟒身边席地而坐,双手覆上它受伤的鳞片,用自己的神魂一点点地滋养它,助它疗伤。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和灵力,缓解了伤口处的疼痛。
白蟒勉力擡起沉重的头颅,看到为它疗伤的少女,轻吐出蛇信,小狗似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似是在表达感谢。
不知何时,糜月见到白蟒,已经没有惧怕和厌恶了。不管它是什麽形态,它都是谢无恙的神相,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她心疼他,同样地,也会心疼它。
从少女手中凝出来的温和神魂之力,让白蟒太过舒服,它轻舔了两口,蛇脑袋便耷拉下来,安心地枕在少女的腿上,于恬静的花雨之中,渐渐陷入了沉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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