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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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L 独属印章（第2页）

裴流眼底的兴味更浓了，上半身坐起来，理了理发皱的衣摆。

“那为什麽选择去首都工作？”

“为什麽为什麽，一天到晚哪有那麽多为什麽。”陆西麟手里的平面图画得飞快，“你问我这些问题之前，不如先告诉我，你当年离开嘉昌後去了哪？”

出人意料的是，裴流这次答得毫不含糊。

“我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在首都待了几年。”

倏地，陆西麟停下画笔，擡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出现几分戏谑。

“是吗？那我去首都就是为了找你，只是可惜啊，没找到。”

说这句话的语气玩世不恭，乍一听就是为了较劲儿，故意胡说八道。

可话语里的内容，却又有种摇摆不定的可能性。

裴流无言，似乎这一次在嘴上功夫落了下风，片刻後，他离开躺椅走向了陆西麟。

陆西麟背对这边，弯腰半蹲着测量墙体厚度，用于绘图和记录的A4纸随手放在一旁。

裴流站定在他身边，也半蹲下去，拿起了那一叠用夹板夹住的A4纸。

A4纸第一页，是整座小院的结构平面图，大致绘出了每个结构的位置和连接方式，寥寥数笔已初具雏形，後面几页则记录了一些尺寸数据和特殊标记。

裴流粗略翻看了会儿，发现每页A4纸右下角，都画了一个小巧生动的麒麟图腾。

如同某个人的独属印章，伴随着陆西麟的出现，麒麟无处不在。

这个图腾裴流曾经看见过很多次，深深刻画在了脑海中，他缓缓开口：“这麽多年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

陆西麟早就感知到了对方的动作，头也不擡说：“有些人会变，有些人永远不会。我只会在每一个属于我的东西上，打上自己的标签。”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曾经的课本丶用过的画纸丶後来的设计图，只要出自他手的纸页，末尾的落款便会有一只麒麟。

裴流指尖抚过小小的图腾，忽地拉回了之前的话题：“为什麽要找我？”

陆西麟神色微顿，保存好测距仪上的数据，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是为什麽找你？”

话落，他转过头来，直勾勾迎上了裴流的目光。

两人蹲在地上，姿势相同高度一样，视线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几乎看进了彼此眼底深处。

陆西麟在裴流的眼里，见到了一抹烟雾般的笑意，那团白雾下面藏着什麽，他猜不透，也触摸不到。

心尖不可控制地一颤，那股令人窒闷的情绪再度散发。

陆西麟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粗体笔，摘了笔帽，快速在裴流手背画了起来。

几笔落成，手背皮肤微微发痒，裴流低头垂目，看见了一个放大版的麒麟图腾。

“啊，不好意思。”陆西麟合上笔帽，道歉道得非常没有诚意，“你拿着我的夹板，挡住了我的A4纸，不小心画在了你手上。”

他转了转那支笔，朝裴流示意：“赶快洗了吧，这是油性马克笔，附着性强，否则时间久了，就没那麽容易擦掉了。”

裴流注视自己手背，兴致盎然的眼神似乎在欣赏。

“擦不掉就擦不掉吧，挺好看的。”

他直立双腿，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摆，朝陆西麟伸出画了图腾的那只手：“工作了这麽久，该吃饭了，我的设计师。”

陆西麟的目光一动不动，定格在裴流身上。

阳光从背面洒落，在对方周身勾勒出了一层朦胧的光影，像是镜花水月，春日的落叶遗留冬雪里，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裴流，跨越时光的阻碍，来到了他面前。

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陆西麟不敢犹豫，一把握住对方等待已久的手心，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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