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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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P 哥哥和小六（第2页）

裴流也不介意，问：“你很懂烟吗？”

“不算很懂，但以前抽过一阵。”陆西麟靠墙而站，语气不着调，“後来有次被我爸当场抓住，差点打了个半死，从那以後就没怎麽抽了。劝你还是别沾这玩意儿，抽多了容易牙黄手黄，会变丑，你不是最在意自己形象了？”

裴流反驳：“我什麽时候在意形象了？”

“你屁事那麽多，连本书都要用壳包着，不在意形象就有鬼了。”陆西麟揶揄完人，偏过脸，垂下的目光落在裴流头顶，“墙那麽脏你也敢靠，这两天你那洁癖倒是不见了。”

裴流露出笑容，不以为意说：“这套衣服以後不会穿了，回去就扔掉。”

“在你眼里，衣服可以随便扔。”陆西麟不咸不淡说，“人的关系也能说断就断吗？”

笑容静止了一瞬，裴流无言须臾，淡声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你家扯上什麽关系。”

“我也没想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陆西麟语气里有三分认真，又有些许无奈：“可是裴流，我从头到尾都没骗过你，甚至在你面前一句谎都没撒过，我真不至于联合他们一起来瞒你。”

半晌过後，裴流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闹这麽久别扭？”

“我不是在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件事。”

裴流从小到大，对身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有种近乎执拗的较真。

不论是父母失败的婚姻丶被迫放弃的钢琴，还是和妈妈李宜慈的性格矛盾，他一旦认定了什麽，那就不能轻易改变。

倘若哪天要面临被迫改变，要麽他坚持到底，要麽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对于陆西麟的存在，裴流很乐意将他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也非常愿意和这个人相处下去，可是他无法轻易接受，自己将来要和对方成为家人的事实。

裴流很羡慕陆西麟的成长环境，也希望能有一个像陆晖那样的父亲，但他抗拒甚至是害怕，要融入到对方的家庭环境中去。

李宜慈或许能和陆家父子成为一家人，但裴流心里清楚，等到时间再久一点，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外人。

他原本有妈妈，然而妈妈改嫁後，他唯一的归宿就没了。

……

衣料摩擦的声响传来，陆西麟也蹲下了身，和裴流肩并肩背靠同一面墙，随後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和打火机。

裴流侧目：“你不是戒了吗？”

“是戒了。”陆西麟说，“这是昨天买的，还没来得及抽，谁让你非要惹我，我心情一差就犯烟瘾。”

指尖敲了敲盒底，他拿出一根烟点燃，递到了裴流嘴边。

“你不是想抽烟吗？来，我教你一次，就抽一口啊。”

猩红的烟尾忽明忽灭，在陆西麟指间闪烁跳动，烟灰落进幽暗的巷子深处，如同夜空中细碎的星，让人心头隐秘地悸动起来。

淡淡烟丝缭绕鼻尖，裴流身体往前倾，唇缝微张含住烟头。

喉结上下滑动，猩红的烟尾倏地加深，裴流一口烟含进口腔，辛辣的气味散进鼻腔和喉管，旋即猛烈咳嗽起来。

陆西麟笑着眯了眯眼，把烟咬进自己嘴里，给他拍了拍背。

“怎麽样，开心点没？”

缓过那阵咳嗽，裴流刚想说你以为这是灵丹妙药？岂料一转眼，看见陆西麟嘴里叼着那根自己抽过的烟，脸上不见半点嫌弃。

话语在嘴边停顿两秒，他改口道：“还行。”

陆西麟连抽了两口，把烟掐灭了，又把话题拉回到了之前。

“为什麽要面对？就算身份改变，关系又不会变。”他言语间有种无人能及的洒脱，“你要是不习惯，大不了以前把我当什麽，以後继续把我当什麽就是。”

闻言，裴流很浅地一勾嘴角，似乎有几分妥协的意味。

“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除了家人，我还能把你当什麽。”

听见“家人”两个字，陆西麟似乎觉得新鲜，突发奇想道：“上次吃饭，我好像听慈姨说你比我小几个月来着，那你以後是不是得喊我哥？来，喊句哥听听。”

裴流缄默不语，送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快点啊。”陆西麟催促，“你晾了我一个多月，我刚才还帮你教训了那两个傻逼，又教你发泄抽烟，你是不是得报答我？就喊一句，让我听听就行。”

对方仍旧不吭声，陆西麟不放弃地软磨硬泡了四五次，最後连央求的手段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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