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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L.怎麽放弃你
陆西麟走到储物柜边,拿了瓶未拆封的红酒出来。
他将红酒打开,倒入宽大透明的醒酒器中,握住醒酒器细长的瓶颈,缓慢摇晃让红酒沉淀物留在瓶底,醇厚的酒香逐渐散发。
陆西麟目光落向投影墙上的画面,不带感情问:“看过这个电影吗?两个大男人爱得死去活来,是不是很奇怪?”
干净白墙充当的幕布上,两个戴着西部牛仔帽的男人,在晦暗静谧的山林之中相拥。周遭人烟稀少,仅有一匹黑马在埋头吃草,篝火悠悠燃烧,发出火星子炸开的声响,画面充满了幽寂的暧昧,却又缭绕着一丝分离前的哀伤。
裴流没有留意电影内容,视线始终追随暗光里的陆西麟,反问道:“你喜欢看这种?”
陆西麟拿着醒酒器和两个高脚杯,走到床尾席地而坐。
“谈不上喜欢,只是闲着没事会翻出来看看。”他背靠床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一直站在那,会让我觉得你想跑。”
裴流依言坐过来,却和陆西麟隔开一小段距离,保持着普通朋友间的分寸。
陆西麟扫了眼对方的位置,眸光微沉,好似随口一说:“你现在洁癖还真是没了。”
他说着,举起一只高脚杯,倒入三分之一的红酒递给裴流。
“洁癖没了,抽烟也学会了,那现在还弹钢琴吗?”
“早忘了。”
裴流毫不迟疑说出这句话,伸手去接那杯红酒,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什麽东西,还未抓住那点蛛丝马迹,眼前的高脚杯蓦地向旁倾塌——
陆西麟错开他的手,松掉杯子底座,杯口朝下砸落,三分之一红酒全部洒在了白色浴袍上,瞬间浸湿一大片。
陆西麟一言不发,扯掉身上脏了的浴袍丢开,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裴流刻意避开的视线,明显是在避嫌。
心底哂笑一句,陆西麟不由分说出手,拉住裴流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来。
接着另一只手捏住对方下巴,把脸掰过来逼迫裴流直视自己。
“躲什麽,你和我都是男的,怎麽连看都不敢看?还是你心里有鬼?”
距离不过咫尺,裴流垂下眼眸,这才发现原来陆西麟浴袍里还穿了裤子,并非是全裸状态,他刚才那虚晃一招是故意的。
只是陆西麟上半身一丝不挂,红酒浸湿浴袍後,也让他的腹肌和膝盖,都沾上了乱七八糟的酒渍。
宝石红的液体染红了肌肤,浸透每一寸精细的纹理,像腐烂的玫瑰花瓣,也像繁杂缠绕的血线。红酒香逸满了整间屋子,蛮不讲理地入侵每一次呼吸间,使人明知道那是危险陷阱,却依然会情不自禁,被诱使着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忘了弹钢琴,究竟是真的忘记,还是在骗我?”
陆西麟依旧步步紧逼,掐住裴流下巴的力道加重,嗓音低沉如水,口吻中多了几分戏弄对方的顽劣。
“再告诉你个秘密,那一晚我根本没喝醉,全都是装的——裴流,你露馅了。”
原本一闪而过的疑虑,此刻在裴流的心中,总算有了清晰的答案——难怪对方知道他学会了抽烟,原来那晚压根就是在装醉。
半垂的眼皮遮盖了眸底的暗涌,裴流喉头发紧,指尖蜷缩,似乎有什麽东西要冲破体内的桎梏,连带着将眼前一切焚烧殆尽。
陆西麟沉声命令:“看着我!你在逃避什麽?”
“陆西麟!”
像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裴流突然直呼对方大名,语气中头一次出现了急切的意味。
“怎麽不喊哥哥了?”陆西麟越发恶劣起来,得寸进尺地去扯他衣领,“从让我搬过来住那一刻起,你就该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什麽正人君子了吧?”
他跪坐在地,上半身放肆地压住裴流,唇边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里充满意图侵略的兴奋,伏在他耳边说——
“小六,你起反应了。”
咚地一声,另一只立在地上的高脚杯倒落,陆西麟感觉身下传来一股大力,隐隐有种暴风雨降临的阵势。
顷刻间形势反转,他被暴起的裴流压在了床沿。
後背撞出闷响,紧接着脖子一疼,一只微凉的大手掐住了他,手指逐步发力。
裴流背对电影光源,看不清他脸上完整的神情,身後阴影绘成了一副可怕的图示,如同爱好杀戮的猎手那般,撕下僞装後向猎物宣告着自己的禁忌。
“陆西麟,你越界了。”
“早就越界了不是吗?”
仿佛意识不到危险信号,陆西麟一脸为所欲为,享受般感觉着颈间寸寸收紧的禁锢。
“更何况,放任我越界的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他逐字逐句,一点点入侵裴流的防线,“明知道有可能发生什麽,可你今晚依然选择了过来。裴老板有钱有势,总不能真是为了一条皮带屈尊降贵?还是你敢坦坦荡荡说一句,你真的问心无愧?”
或许是冥冥中老天爷在暗示些什麽,此时播放的电影片段,凑巧响起了一段荡气回肠的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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