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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逸突然笑起来,她将脸颊埋入那柔软的玩偶身体里,眼角溢出温热。
无声的泪滴没入玩偶的身体中,程舒逸无比虔诚地亲吻着玩偶,闭上眼睛任泪滚落。
悲喜交织的情绪撕扯着程舒逸,可她却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泪水淌满脸颊,身体因为狂笑而颤抖着。
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玩偶,而是司听白。
那个被她救下的女孩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很健康。
司听白就是司念念。
司听白就是司念念。
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程舒逸的笑声渐渐变了调子。
积在她心底那长达十年的厚重霜雪被挪开一角。
压抑在冰封霜寒下的情绪渐渐变成嚎啕大哭。
回荡在客厅中。
......
......
“阿嚏。”
刚刚结束了一场拍摄的司听白打了个喷嚏,接过助理递来的纸巾揉了揉鼻子。
不知道为什麽,司听白突然心悸了下。
某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口蔓延着,她难以形容出这感受,就像是有人正在为她而欣喜又像是在哭泣。
是程舒逸吗?
想起这个名字,司听白微微皱了皱眉。
“听白,你是不是感冒了?”正审片的拍摄导演擡起头,语气里有些关切:“江城的气候多变,虽然四月了,但你还是要多注意保暖。”
听到这关怀声,司听白勾起唇道谢:“没事诺姐,估计是今天上午洗了个冷水澡提神的原因。”
“这天气还是不适合的,”导演冲等在一边的化妆师招招手,“给听白鼻翼补补妆,还差最後一组了。”
站在原地的司听白感受着向她围过来的人,温暖的大衣被助理轻柔地披盖在肩头,化妆师用粉扑轻轻擦拭着刚刚被司听白触碰过的地方。
慢慢闭上眼睛,司听白任由着工作人员在她脸上雕琢。
所有的人都是新换过的,曾经跟程舒逸有关的一切都被司听白强势地清理出了自己的生活。
现在负责司听白行程的经纪人是新招的,在业内也颇有声望,但是在对接工作方面总是对司听白带有上司的畏惧感,一个方案敲定需要反复来过问司听白的意见。
化妆师也是新招的,功力并不比阿寂差,可不论怎麽试妆,都无法达到司听白心里的预期。
明明毫不犹豫清理掉过去的人是司听白,可是现在不满意的还是司听白。
在摄影棚里高强度拍摄了一整天,身边负责的工作人员都对司听白带有莫名的敬意,现场拍摄的气氛总是沉闷,每个人都尽职尽责做着自己的事情。
拍摄棚和流程都跟过去是一样的,但司听白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麽。
过去这一切都是由程舒逸负责的。
每次拍摄结束的中场休息,程舒逸总是第一时间会去审片,阿寂来为她补妆时,总是会悄悄跟她讲点什麽俏皮话逗她笑一笑。
在审核完後程舒逸才会过来,通常这个时候邵苏会来给司听白递水披衣服。
而每一个进入到司听白口中的水和食物,总是要经过程舒逸检查以後才会被允许喂给司听白。
因为司听白脸上有妆,所以程舒逸会轻轻摸一摸她的手确认她冷不冷,有时是亲手喂水,有时是为司听白整理下衣领,然後跟哄小孩似的鼓励几句。
仅仅只是话语安慰,就可以平复司听白面对镜头後的疲惫感,这是程舒逸施舍给她的零星温柔。
可是现在这星点关怀也消失了。
司听白闭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想起今天早晨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
程舒逸贴着她的背脊,环抱着她的腰,用命令的口吻告诉自己,别想离开她。
强势的女人,到现在的姿态都是硬邦邦的。
仅仅只是一个拥抱,就让司听白乱了心跳,足足洗了十分钟的冷水澡才平复住纷乱的思绪。
而搅散这一切的程舒逸却又消失了。
“啧。”像是不满自己又胡思乱想,司听白忍不住皱了皱眉,烦躁地睁开了眼睛。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刚刚还补妆的化妆师手一抖,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司总,是不是我手太重?”
“不是。”司听白看着被自己吓到的人,有些内疚:“跟你没关系,是这个衣服弄得我有些不舒服。”
听到动静的经纪人赶忙跑过来,顺着化妆师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司听白的脖颈处发现了斑驳红点。
衣服的面料让司听白过了敏。
那可怜的服装助理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察觉到异常的导演也走过来,现场瞬间乱做一团,张罗着要为司听白换衣服重新拍摄。
“别麻烦了。”不知道为什麽,司听白心烦的厉害,她强压下不适耐心道:“不是就剩下一组了吗?快点拍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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