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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女孩脸色惨白,心有馀悸。
“你要去哪啊,天都还没亮,走得这麽早。”
“我要去考学,本来骑车到车站,再坐车去考学的,结果还没上公路车链子就断了。”
“哦,那我知道,我侄儿家的老大也是要考学,读书好啊,读书有出息。”他拍了拍空空的架子车,“那我捎上你一段,叫我侄儿骑他那个三轮蹦送你去车站,他反正每天拉货,那东西可快了!”
说着老头还下去帮她把自行车给扛上架子车。
“那,谢谢爷爷。”
架子车前面是一头骡子,走得倒是不算快,可也比推着自行车走好多了。路上一老一少聊得还不错,最後架子车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院子的蓝色大门半开着,女孩看见了老头说的那辆三轮蹦,这应该是一种拉货的摩托,比不上大卡车那麽大,但开起来比自行车可快多了。
耽误人家送货的时间送她去车站也不好,女孩想了想,从包的最里层找出一点钱放到棉袄口袋里,准备到了车站就把钱给人家。
跟着老头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不高,看着憨厚老实。
“来闺女!”老头朝女孩招手,“跟他走,叔送你过去。”
女孩忙下了架子车,经过蓝色的大门,走进了院子。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是爷爷,我的自行车怎麽办?”
“你要不先放这儿吧,回来的时候带走!”
“哦,行。”女孩答应。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自行车,还是少跟着她遭罪。
“来你上车吧。”中年男人说。
女孩看了眼三轮蹦,後面拉货的地方焊旧独上了铁皮,应该是为了遮雨,也为了让货不掉出去。但这样封成了一座小铁屋,敞着门里面都黑黢黢的,女孩觉得有点瘆人。
她看了眼前面驾驶座,虽然不宽敞,但应该还能坐下一人,“叔,你拉货的地方我别给你弄脏了,要不我坐前面吧,到地方了下车也方便。”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立刻有些不耐烦:“前面坐不下。”
说着还拉着她就往车上塞,女孩当即看向老头,可这时候老头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就往外面走。
她心头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正要大叫,忽然被捂住了嘴,紧接着一股蛮力箍住她的身子,将她扔进了这个铁皮焊的小房子里,外面落锁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砸在了她的心头。
路很长,到底有多长她已经记不清了。
辗转在不同却又相似的黑暗封闭小铁屋里,她踢踹打砸,怒骂哀求,到最後饿得晕倒,连呼吸都吃力。
再次感受到微微光亮的时候,她已经睁不开眼了。仿佛听到了鞭炮声,闻到了饭菜香,她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直至後背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上时,女孩才略微有了点反应。
然後她听见有人说,老实点,就会给口饭吃。
女孩觉得自己真的要饿死了,饿到她想擡起胳膊咬自己的肉,竟都感觉不到胳膊在哪里。
衣服被扯破,身体钝痛,她像一具尸体,在一下又一下的耸动中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见了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粗鲁地擦着她的脸和身体,嘴里骂着脏话,“两碗稀饭喝了还不醒,这要是死了多晦气!”
唇边似有湿润,舌头似有馀味,她好像吃了东西,却又不太确定。
每天一碗稀饭,有时能在里面尝出点咸菜,她慢慢恢复了正常神智,也终于知道自己被卖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地方,那个每晚覆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她的“新婚丈夫”,那个凶神恶煞骂她丶动辄不给饭吃的是她的“婆婆”。
而这个“婆婆”还没有认下她,因为她肚子里没货。
女孩记不清来了这里多久,因为每天都过得一模一样。慢慢恢复意识和体力之後,她开始反抗丶逃跑,换来的是越来越重的殴打,和最终那根拴住她的铁链。
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是聋子,她惨叫哀嚎,没有人来看过一眼问过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婆婆”的脸上看见了一点笑模样。女孩惊恐地看见她端来了带肉的菜,目光在她腹部来回打量。
她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也明白自己该怎麽做。
脚踝上的铁链,被她用来狠狠地勒自己的肚子,用来团在一起,重重地打在腹部。用尽各种办法,直到鲜血顺着她的腿流了满地,她“婆婆”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住她的头发撞她的头,女孩在剧痛中知道自己成功了。
相比于之前的极度饥饿和殴打,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
妈。她想到了那个没穿棉袄,就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离开的单薄身影。
没法给你买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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