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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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结局（第3页）

“说完了吗？”她问。

夫妻多年，陈旭没见过她这样决绝的样子。

在狱警的注视下，姜安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售楼宣传单和一张发票。陈旭看见之後陡然变了脸色。

“举报你行贿受贿的人是我。”

陈旭怔了下，似是不敢相信，随後蹭地站起来怒吼：“你疯了是不是？！”

“7501，坐下。”狱警对陈旭说。

“不好意思警官。”姜安华侧过头对狱警抱歉一笑，转而看向死死盯着她的陈旭。

“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吗？”姜安华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东西，“是在收拾妈遗物的时候发现的，这两样东西，就在她常穿的那件外套口袋里。”

“我不明白妈为什麽会随身带着它们，所以就找到了宣传单上的楼盘和开发票的商场。昂贵的美容仪，不是买给我，而是一个叫付蕊的女人，巧的是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就住在这个小区里。无论是美容仪还是房子，都不在你的工资承受范围之内。那麽可想而知，钱是哪里来的？那个付蕊，半句都没替你遮掩。”

陈旭双目猩红，恨不得冲上来掐住姜安华的脖子。

“陈旭，你知道妈醒来後对我和禾禾说了什麽吗？”姜安华眼眶湿润，“她说她这辈子最後悔的事，就是一时心软，在失去你的姐姐们之後，她为了还没出生的你妥协了。”

“你一直都知道妈是怎麽嫁过来的对不对？妈亲口告诉过你，她希望你不要像村里人一样愚昧，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搬到城里，想尽一切办法供你读书。”

“可你是怎麽做的？你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是因为你有能力，你很骄傲。骄傲到忘了妈曾对你说过的话。你读的书根本没有改变你脑子里那些愚昧的想法，所以你才理解陈强的做法，认为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这个家里，最了解我们的人就是妈，我可以想象到她有多纠结。或许是她看见了你跟你的小三抱着小儿子走在一起，或许是她看见了昂贵的美容仪发票，却没在我们的卫生间找到那东西……她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或许也纠结着这会不会拆散我们的小家，会不会让禾禾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而你，”姜安华看着陈旭，“你是怎麽做的？妈失踪的时候，你更希望她被找到，还是不被找到？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真话吗？”

陈旭张了张口，最终没说出话来。

“我可以容忍你偷懒不做家务，也可以容忍你有时脾气不好，甚至可以容忍你对老人的愚孝。但我容忍不了你明知妈为你而妥协，明知道妈遭了多少罪，却仍拒绝给她治疗让她在家等死。”

姜安华斩钉截铁：“我的禾禾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更不能有你这样的父亲。就算倾家荡産，这个婚也旧独必须离。你要是还有一点点做人的良知，就不要再拖着。出狱後好好跟你的小三和儿子过日子吧。”

姜安华起身，“如果她还没有卖掉房子跑路的话。”

从监狱出来，姜安华听见一声软软的“妈妈”。

“哎禾禾，别跑都淋雨了。”姜安语撑着伞走过来，“姐，他签字了吗？”

“签了，财産问题就留给律师吧。”姜安华舒了口气，笑着说，“走，咱们回家。”

“好！”陈禾一转身，踩到了一个小水洼，“哎呀，水进到鞋里啦。”

“妈妈帮你擦。”姜安华蹲下身。

“不用！妈妈我都长大了，自己事情自己做。”陈禾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弯腰擦着小皮鞋的鞋尖。

姜安华看见那黑色鞋尖，恍然想起什麽。

妈失踪的前一天，她和陈旭在医院的走廊里争论到底要不要做移植手术，那时候，她不经意地在女厕出口那里看见了一点黑色鞋尖。

有些旧，鞋尖处还有些磨破。

那天妈是不是就穿着黑色皮鞋？回想起徐容玉说过的一句话，她心头猛地颤了下。

所以......所以她都听到了。

姜安语和陈禾见姜安华忽然捂脸哭了起来，都有些不知所措。

“姐，你丶你怎麽了？”

“妈妈。”陈禾也被吓到，连忙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後不把鞋弄脏了，你别哭呀。”

姜安华把孩子拥到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耳边一直回响着徐容玉昏迷前拉着她和禾禾的手，吃力问出的那句话——

年纪大了，就该死吗？

“那时候，妈该多伤心，她听见陈旭不给她治病的时候，该多失望无助多伤心啊……”姜安华泣不成声。

姜安语蹲下来给姐姐和禾禾撑着伞，听她哭着说的每一句话，也仿佛明白了什麽。

她们本该是水火不容的婆媳。

但在这之前，她们都是女人。女人的苦痛，只有女人会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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