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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罗咳嗽几声,被水呛到了,睨眼顾渐淡定地神情,神色不惊地说:“现在离婚很正常,我有个朋友最近就在闹离婚。”
顾渐不慌不忙地问:“什么朋友?”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穆罗思考一瞬说:“弗雷投资的程希觉,最近正和他太太闹离婚。”
顾渐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很熟么?”
穆罗笑着点头,“我在国外演奏时他常来听我的演奏会,认识好多年了,他是那种很少见的豪门贵公子,谦和雅正,很有绅士风度,你怎么对他有兴趣?”
“好奇。”
顾渐发现了,程希觉在别人眼里形象优良,唯有在他身边不做人。
穆罗摸了下鼻尖,低头假装点菜,“你呢?你前妻还是前夫,是什么样的人?”
“前夫。”顾渐剥开筷子,不假思索地说:“傲慢、尖刻、善于伪装。”
与穆罗所形容的程希觉恰恰相反。
穆罗沉吟几秒,“还好你离婚了,这样的人真可怕。”
顾渐抬头,眼里含笑看着他。
穆罗侧过头,注视他耳侧鲜艳清晰的纹身,“你的纹身很漂亮,是沙漠玫瑰吧?什么意思?”
顾渐碰了一下耳后,漫不经心地说:“向死而生。”
*
程希觉走进引力公司大厦,径直上楼,推开挂着顾总监牌子的房门,办公室里静悄悄,空气里飘散淡淡的香氛。
顾渐没什么个人物品,办公桌一直空荡荡,桌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程希觉拉开抽屉,耳机和手套不见了,抽屉里空无一物。
他伸手抹了灰尘,在指腹缓缓研磨开,“顾总监多久没来公司了?”
总经理肉颤心惊,犹豫着说:“好像有十多天了。”
程希觉抽张纸,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灰尘,“十多天是多少天?”
“十一天。”秘书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回答。
程希觉垂眼,反复地楷拭手心,“公司的高管十一天不来上班,你们都发现有问题么?”
如果是其他员工,一天不上班可以准备写辞职报告了,但顾渐是宋律师钦点的部长,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说过,上班时间不固定。
顾渐的确时常不来公司,好几天不上班很正常。
直到程希觉问起来,总经理才觉得这回不来上班的时间有些长了,联想到上次电梯里顾渐说要辞职,总经理头光秃秃头上冒冷汗,推脱道:“程总,公司辞职是有流程的,我没见过顾总监的辞呈啊……”
程希觉捏扁手中的纸团,撂进垃圾桶里,“回去看看你的邮箱。”
过了一会,总经理愁眉苦脸地回来了,“十一天前,顾总监确实给我发了一份邮件辞呈,按理来说是要纸质的,这不合——”
“你们出去。”程希觉冷声打断他。
总经理和秘书悄无声息退出去,锁上了房门。
程希觉在冷清的房间立了一阵,拉开椅子坐在顾渐曾经的座位上,之前顾渐离开私宅,他并不着急,有引力公司这条线牵制,顾渐终究在他掌控的范围内,想找他随时就能找到。
但现在顾渐离开引力公司,他莫名地焦躁,即便清楚顾渐没什么朋友,不是跟颜青迎混在一起,就是又回到于晓的收容所,查查这两个人,总归是能找到顾渐的踪迹。
如果顾渐没有在颜青迎家,也没有住在收容所,那还能去什么地方找顾渐?
程希觉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太浅了,浅到一张离婚协议,再加一张辞呈的厚度就能斩断。
如果顾渐决心躲避他,藏在某个隐蔽地方,若非动用特殊关系,他的确拿顾渐没有任何办法。
程希觉仰头揉揉发酸的后颈,也并非没有办法,他有顾渐的微信,自从离婚后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
他掏出手机,点开灰漆起墙面的头像,上一条信息暂停在他关心顾渐身体,督促他好好吃饭,现在滑稽可笑。
程希觉指腹在屏幕上点几下,迅速敲下一行字:你让谁怀孕了?离职了?人在哪?
语气生硬得像是在审问罪犯,程希觉删除前两个问题,只要知道顾渐人在什么地方,一旦见面前面的疑问迎刃而解。
他点下发送,手机一闪,顾渐那边竟然秒回。
[CXJ:人在哪?]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程希觉怔了几秒,眼神阴沉发狠,蓦然冷笑出声。
看来顾渐是早做好打算,离婚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微信再次震动,穆罗的新消息弹出来——
“我找到了Bane。”
程希觉冷淡合上手机,真巧,他的伴侣刚刚弄丢,那头穆罗就找到了B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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