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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何瑜胡乱钻洞阴差阳错和我碰在一起,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被困死在这儿,在这种地方,手机是不可能靠谱的,难怪何瑜就只带了一只手表下来,这只手表的计时功能非常精确,并且防水,耐摔性也超强。
手表上的指针提醒我,我已经被困在这个空腔里足足有三个小时了,而我自己根本没察觉到有那么久。
我跟何瑜都靠在洞口的石壁上,他从我包里翻出袋装面包和饼干吃得狼吞虎咽,看上去爬那些错综复杂的洞穴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何瑜喝口水把饼干吞咽下去,问我:“现在咱们怎么办?咱这情况还算好的,好歹咱俩不管怎么说能碰一块儿了,你脑子比我好,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显而易见,这里目前就只有三个选择,要么,用登山镐从我摔进来洞口原路爬回去,要么,就沿着棺材下面的窟窿爬进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要么,坐在这里向上天祈祷田雨青能来找到我们,
我看了一眼被何瑜丢在地上的登山镐,尖都快被他用得磨平了,铁定是没法再用它爬回洞里去了,我默默把伸出来的三个手指头掰回去一个,三个选择,很快就排除了一个。
何瑜吃完拍掉手上的残渣:“你你就不要考虑田雨青那个货会不会来救咱们,他那人多疑,咱们这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权衡利弊,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贸然下来救援。”
我又默默掰回一个手指,何瑜三两句话直接给我否决了最为稳妥的两个想法,现在只剩下一个。
倘若这里真的没有其他出路,我们只能爬回棺材底下的那个窟窿,顺着洞爬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条可能会连接到墓室的甬道,也不知道路阿爻掉到哪儿去了,听何瑜的口吻,在这种地方他的想法应该会更多。
希望他没被摔晕过去,要是跟何瑜一样掉进水里,那他的处境也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我不甘心,拿着手电筒站起来说:“再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何瑜拍拍屁股跟着我也站起身:“行,吃饱喝足,开始干活!”
我的手电光往对面的岩壁扫去,远处的岩壁上空空如也,手电光一寸一寸地打过去,我发现这个空腔确实应该是完全封死的,脚下的坑底铺满了白骨。
我们所在的平台位置距离那些白骨很远,估计有一百多米,加上还有背后的洞口透气,平台上的气味还不算是太过难闻,我拧了拧手电,把光亮关暗了点儿杵在原地思考。
我想到了那根奇怪的骨头。如果这些活牲都是被杀死之后扔进来陪葬的,那为什么平台上还留着一根骨头?就算是有,也该是一副完整的骨架,不该只有一根。
“嚯!”何瑜突然大喊,吓了我一跳,就这么一会儿都快给我弄的神经衰弱了。
我翻着白眼大步走到他身边,用手电光上下照他的脸:“哎哎哎,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本来没睡觉就神经敏感,被你一喊魂都给吓没了。”
何瑜揪住我的袖子,表情很呆:“你先别骂娘,看上头这都是什么?”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又想吓我,但这次看他确实有点怪,居然没跟我对骂,反倒是一直仰头看着空腔上方的什么东西,于是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两束手电光打过去,只一秒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一时间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眼前的景象,我看到就在空腔的上方,倒吊着层层叠叠、不同年份的尸体,它们像是一张张薄纸在风中摇曳,相互碰撞。
那样密集的规模几乎完全覆盖了整个陪葬坑的顶部,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些尸体至少垒了有四五层,我身高一八五,有的尸体年份已久,垂下来甚至已经和我的头顶只相隔一指距离。
“天爷,怎么这么多老兄,你之前一直都没抬头看看吗?”何瑜也被这尸体规模惊到了。
我骂:“手电我才找到不到半小时,一点儿光没有我看个屁。”
其实我感觉到了头上有什么东西挂着,开始我先入为主一直以为那是什么经幡之类的东西,由于对黑暗的恐惧心理始终让我猫着腰走路,得亏没站直,站直起来很可能会和某位垂下来的老兄脸贴脸。
“哎?”何瑜猛地拍了下我,他手电光移动到某个位置,那是一具距离我们比较近的尸体,“你看见没看见没,那位老兄这状态好像有点过分新鲜了。”
我眯起眼睛也赶紧把手电光移过去,手电打在白惨惨的脸上,人倒吊在陪葬坑上方,我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胸口印着一个LOGO,我见过,好像是个日本牌子。
这具尸体肚子上破了个大口子,肠子内脏都被掏了出来,上面干涸的血迹应该不超过一个月,这么新鲜的尸体实在让我感觉到一阵背脊发凉。
不管挂着的那人因什么进入了这里,他在此处遇难,必定不是自己把自己肠子掏出来再把自己挂上去的,肯定有什么东西导致了他现在的死状。
我不犹豫了,移开手电光,立刻推了一把身边的何瑜,说:“别看了,这地方不安全,咱们得赶紧重新进你刚才爬的洞里。”
何瑜和我对视一眼,果然他也有和我相同的感觉,所以我俩不约而同地闭了嘴,一个直接往回走,一个慢慢往后退。
我先一步小跑到棺椁边,将棺椁里面小棺材的棺盖快速抬出来,我刚靠近就闻到了棺材里飘出来的一股恶臭,我立刻把脸偏开呼吸新鲜空气,差点一下子没忍住吐出来,难以想象何瑜是怎么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的。
何瑜挡开我,撸起袖子就跳进了那具小棺材里:“你去盯着那尸体,我来把里面的湿尸弄出来,你没闻惯这种气味,一会儿进去,看见它你会吐的。”
我从没这么打心底里感谢他,于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用手电光去照那具倒吊的尸体,然而我上下找了半天没找到,我揉了揉眼,又走近了几步找,还是没找到。
“不对啊?”我皱着眉一手打着光,一手去够棺椁边沿敲了敲,“老何,那具尸体在哪个位置来着?你跟我说一下,这儿尸体太多,我怎么好像找不到了。”
何瑜说话闷闷的:“别烦,没见小爷我正忙着呢,连个尸体都找不着,你说你干啥能成?”
我一回头,就看他正趴在棺材里撅着屁股,还拽了一截我的纱布绑在脑后遮住口鼻,我往他屁股上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赶紧的!”
“诶哟嘿!你干嘛!流氓吗你。”何瑜边笑边揉屁股,他一手按住棺材沿就翻了出来,灵活地拿着手电绕过棺椁,“这么大一尸体你都找不到,真服了你,这不在这儿呢”
他声音戛然而止,我走到他身边,看他望着一个方向愣住了,就问:“怎么了?”
他死死拉住我的手,整张脸都白了。
“尸体不见了。”
他用手电照了照一个方向,这些尸体都非常密集地排列在一起,而我清晰地看到何瑜手电光照的那个位置明显缺了一块。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发紧:“你是不是记错位置了?”
何瑜语速很快,他的目光快速扫视这个空腔的每一个角落:“没这个可能,我能十分钟背诵万字论文一字不错。”
我说:“这地方不能久留,别管那具湿尸了,咱们得赶紧爬到洞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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