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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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先婚後爱（第3页）

“各位朋友们大家好，我们是小鱼的妈妈。”小鱼的妈妈有着落日馀晖那样颜色的卷发，整个人很干练，却也有几分憔悴，“我和小鱼的爸爸在前几个月离婚了，我一个人带着小鱼来参加这个节目，一个是给我一个客观观察小鱼的机会，另一个也是希望小鱼在女生多的环境里慢慢地能够找回自己的自我认同。”

观察室里的嘉宾们突然都有几分不知所措了，因为她们没有想到节目组会挑选到小鱼这样的家庭，很多节目都是为了看起来其乐融融而挑选或者是美化挑选的家庭。

就像是老师在公开课的时候，她会有自己的预设以及自己最完美的那个画面，会刻意用班级里表现较好的人的表现来掩盖後进的同学的表现，只需要面上带动得流畅自然就好。

节目也是这样，预告里突显矛盾冲突，但是正片里又是一片祥和美好了。

“大家可能会发现我们家小鱼她有些男孩子气，其实这也是我感觉亏欠她的地方，我的那段婚姻——

也就是我和小鱼爸爸，其实我们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之前呢我们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在互联网的大厂里面打工，收入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大家也知道在大厂里面打工最容易失去的就是自己的时间，我也失去了很多陪伴小鱼的时间。”

小鱼妈妈继续说道：“这也是我到现在为止最後悔的地方，之前呢，为了保持我自己的竞争力，我甚至缩短了自己的産假，然後投入到我的工作当中去——”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现在很多岗位的竞争压力都很大，没有人会一直等你，如果你一旦跟不上或者是有其他的情况，那麽最容易的就是被淘汰被优化，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小鱼爸爸说可以让小鱼的奶奶来带她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充满感激的，因为她在承担我和小鱼爸爸没能承担起的责任。”

“我没有想到，这会是我噩梦的开始。”

小鱼妈妈说：“小鱼爸爸的家庭其实是一个很希望拥有孙子的家庭，但是我在生完小鱼之後我就已经决定之後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

一个是不希望有其他的孩子来分走小鱼的宠爱，另一个就是我认为小鱼也是*我和小鱼爸爸爱情生命的延续，她就是我们的後代，有我们的遗传片段，她不需要改变性别，也是我们最宝贵的孩子。

我其实是一个很难踏入婚姻的人，我年轻的时候甚至想象不到我会有生孩子的这一天，但是很多时候，或许是被裹挟着的，或许也是我的妥协，我企图作为一个社会的【正常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这或许是我的自私和懦弱，但是我在压力之下，做了这样不得已的妥协——

我对小鱼的唯一期望就是她要快乐，但是我没想到她在和奶奶生活的时候，奶奶会一直和她说，如果小鱼是男孩子就好了。”

“小鱼有一天问我，为什麽她不是男孩子，接着，她就硬是要减掉自己的头发，一定要说自己是男孩子。”

“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孩子，让奶奶失望了。”

“她有了一定的性别认同障碍，开始痛恨自己作为女孩子这样存在。”小鱼妈妈泪如雨下，“我发现的太晚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要剪短头发，所以她才要去打篮球，所以她才要做那些男孩子喜欢做的事情，我没有想到是因为周围的人希望她是男孩子，她那麽善良的孩子，她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满足周围的人的期望了——我恨她奶奶，我更恨她爸爸。”

“她的奶奶被当时的社会异化了，我理解，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她爸爸明明什麽都知道，却还是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甚至想要逼我继续生育一个真正的男孩，我不能原谅他们，我觉得他们恶心！”

小鱼妈妈是一个坚强的人，她离婚之後带着小鱼远离了之前的环境，但是小鱼一直固执地守着自己的短发，似乎这样就会有更多人会喜欢她。

小鱼妈妈也寻求过医生的帮助，最後不得已，找上了节目组。

“她是我的孩子。”

“我希望她快乐。”

观察室里一片静谧，甚至有人已经眼含热泪。

她们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在镜头前，她们半句话也不能说出口。

沉默和难过蔓延。

镜头转向了和三个孩子一起玩耍的苏馥——

苏馥和孩子们发现了一个试衣间，试衣间里有很多衣服，漂亮的裙子，中性的工装，也有西装西裤，苏馥眼前一亮：“我们来玩换装游戏吧！”

“什麽叫做换装游戏？”小雪已经被试衣间里琳琅满目的衣服给惊.艳了，她看到蓝色的爱莎款公主裙根本抑制不住冲.动，直接跑了过去，“我要当爱莎！！！”

小鱼慢吞吞地走到一条蓝色的工装裤旁边，她的手没有什麽力气地粘在工装裤上，但是她的眼睛却忍不住看着不远处的一条粉色的裙子。

她曾经有一条粉色的裙子。

但是後来被奶奶剪碎了。

苏馥问：“小鱼，你喜欢什麽？”

“我喜欢裤子，我只喜欢裤子！”小鱼大声说。

她观察着苏馥的神色，这样的观察好像出现了千万遍。

她希望苏馥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喜欢她，抱着她说她是苏馥期待的小孩。

“可以喜欢裤子，也可以喜欢裙子，你可以去尝试你所有想要尝试的，没关系的。”苏馥没有被小鱼的突然激动大声吓到，她温柔地揽过小鱼，像是一阵温柔的风，暖呼呼的，“我们是一样的女孩子，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长头发还是短头发，选择自己想穿裤子还是裙子。”

“可是……我穿裙子别人会不高兴的。”小鱼低头。

“那你高兴吗？”苏馥点了点小鱼，“小鱼自己开心吗？”

小鱼懵懂，她点了点头。

“小花可以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我们的小鱼本来就是一个很惹人爱的孩子，小鱼什麽样子，我们都喜欢。”

“可是我是女孩子——”

“我们很喜欢女孩子呀。”苏馥指了指自己，又示意小鱼去看小宝和小雪，“大家都是女孩子，难道小鱼会因为我们是女孩子就不喜欢我们吗？”

“不会不会——”小鱼头摇起来像是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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