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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篇了,夏油杰这下是真的放下心来,可五条悟不咸不淡地又开口了:“然后?”
“然后?”夏油杰脸上露出了点迷惑。
“别给我装。”五条悟不客气地指了指门口,夏天日落得晚,到现在还有丝余光,玻璃上还留着被日光炙烤温度:“你把我支去医院是想干什么?”
夏油杰似乎有点惊讶:“怎么就支着你了?”
“总监部的要求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五条悟把院门关上了,站在离夏油杰一米远的地方:“有人向总监部汇报诅咒师夏油杰并未被祓除,他们想找我要个说法很久了,我一直让夜蛾把这事拖着,可是再拖下去我也会很难办,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的想法。”
太阳渐渐朝西落去,外面街道的车流声隐隐约约还能入耳,最日常不过的场景,也最能唤起人类本能中对幸福的向往,傍晚时的风都是温柔的,像块柔软的棉布。
五条悟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都杀了啊。”夏油杰轻笑着说。
“……”
“你看,你非要问我,可我说了我的想法之后,你又不高兴了。”夏油杰失笑道:“本来我的态度是什么并不重要,从最开始你就有自己的主意,而且这事只会根据你的打算进行下去,如果你需要我假装配合着支持你一下,直说就行了。”
“……”五条悟似笑非笑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夏油杰抄着手,哪怕五条悟的嘲讽都要糊他脸上,他也依旧闻风不动的模样。
“对啊,我都知道。”
夏油杰说这话时的姿态,像极了一年之前那个喜怒不定的盘星教教主,深紫色的瞳孔闪动着冷酷的光。
“别想着动总监部。”
五条悟蓦地出声,这次声线里带着警告:“要是你杀了那群烂橘子,你那群所谓的家人也别想活着,我说到做到。”
“……”夏油杰叹了口气:“我为此感到衷心的遗憾。”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两人对视着彼此,当对视即将演变成对峙之前,夏油杰率先垂下眸光,将外套拎起来展开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罪大恶极的诅咒师夏油杰亲自去总监部受审忏悔,把十年间干的坏事一件一件交代清楚,都有哪些同伙、哪些共犯,策划过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夏油杰一边穿外套,一边从烟盒里抽出一只香烟,咔擦一下点燃了,他依然微笑着,语气却很淡:“我有着你的面子,总监部也不至于太过分,只要双方各退一步,诅咒师夏油杰接受监管随时汇报行踪,栓根链子让主人牵着,总监部就能交代得过去。”
“我的确想将你支开去见总监部,不过不是去杀人发癫。”
夏油杰将香烟咬进嘴里,笑了起来:“我现在要去总监部和他们各退一步,五条老师,我们都给彼此留点体面,你去医院看望刚醒来的津美纪,我去给自己栓绳,等晚上回来权当无事发生,行不行?”
五条悟若有所感地忖思着,仿佛在思考夏油杰提议的可行性,半晌他点了点头:“假如我说不行呢?”
“噢,那我也没办法。”
夏油杰像是被幽默到了:“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
嘶。
高专典藏室,钉崎野蔷薇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半蹲下去揉了揉鞋头的位置,一本巨厚无比的旧书刚刚不慎脱手,砸中了她自己的脚尖,家入硝子叼着根烟,但是没点燃,见状她过来照着钉崎野蔷薇肩膀拍了拍,懒洋洋地:“好了?”
“谢谢谢谢,好了。”钉崎野蔷薇被反转术式消去疼痛,连忙道谢:“我走神了。”
“在这鬼地方白费一天功夫,任谁都走神。”家入硝子眼睛下的黑眼圈很深,她将头发拢到脑后免得碍事,偏低的声线因为这些天抽了太多烟显得有点沙哑:“我才应该谢你过来帮我,这么晚了,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没关系。”钉崎野蔷薇摇头摇得特别用力:“再找一找,我们现在找的东西对硝子老师很重要吧。”
“别叫我老师。”家入硝子手插着兜,视线依然在最后一个架子里古籍里梭巡:“我只是个医生。”
“硝子医生。”钉崎野蔷薇听话地改了口,她其实和家入硝子不算熟,身为有着珍贵术式的医生,家入硝子和谁都没太多来往,除了五条悟称得上朋友——现在那少的要命的名单重新添上了一个去年被划掉的名字。
“这么多天过去,那些禁止翻阅的术式都在这儿了。”钉崎野蔷薇翻了翻被她们挑拣出来的散乱纸张,轻手轻脚的:“整个高专都快翻完了,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家入硝子清点到最后一本,弹开烟盒低头深深吸了口气,又塞回兜里,这才摘掉自己手上的橡胶手套。
“钉崎。”她将脏手套随手扔地上,坐在椅子上用力向后仰头,漫不经心地提问。
“你觉得死人能活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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